“只有愧疚吗?”无心情绪有些失控,声音猛地拔高。
易文君缓缓摇了摇头,愧疚二字太过于浅显:“坐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无心坐在蒲团之上,捏了捏眉心:“我也未预料到你我相逢会是这般。”眼中金光一闪:“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自戕。”易文君说的很慢,记忆席卷而来,这些一直被压在最深处的记忆她以为她不会在意,叶鼎之还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很好,可真的触及这些记忆时,却发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宛如亲身经历一番刻骨之情。
心魔引丝毫窥不见易文君的心魔,无心追问道:“为何自戕?”
“百里东君准备了假死药和师兄安排好了一切,他们想让我们远走南决,可鼎之答应了那片冰原中的人,要给他们一个家,一走了之他便对不起那片冰原上的人。”易文君平静的语气下掩着惊涛。
无心有很多疑问,每一件都束缚着他:“那你呢?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我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自私任由人把玩的棋子罢了,从我出了天启城,便踏入了他人精心布置的棋盘中,我与你父亲的重逢,包括我离开,不过是他们精心策划的一步棋罢了。”易文君轻轻的饮了一口茶,语气淡淡。
叹了口气:“但这一切终究是我造成的。”
“竟是如此。”无心语气微微一变。
易文君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惨然一笑,将背上的行囊拿了下来:“我得走了。”
“这么快?”无一皱着眉,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舍。
易文君点了点头:“我纵使有秘术从天启出来,可也瞒不了太久,我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随意准备了些。”
手掌清翻,一柄小铁剑静静躺在手心中:“这道剑气我蕴养了数十载,寒水寺风波虽平,可暗地里的潮涌没有断过,此剑为无名,一剑出,神游之下七剑可斩杀,留给你防身罢了。”
小铁剑飘到无心身边,亲切的蹭了蹭无心的脸颊,无心微顿:“那你呢?”
“我无碍,这剑便赠与你了,此剑与我心有感应,出剑即使我在天启也能感知一二,彼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赶到你身边。”易文君摇了摇头。
月挂树梢,易文君再不走便会被人察觉到,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起身走到无心身边,轻轻摸了一下他光滑的额头:“我走了。”
无心捏着铁剑青筋为暴起,低头轻问:“一定要走吗?”
“我会再寻机会来看望你的。”易文君摇了摇头:“照顾好自己。”
屋内属于另一道气息彻底消失,无心才松开铁剑,铁剑收敛着锋芒,可无心用力过狠,掌心中平添了几道殷红的血丝。
沉默的凝望着桌上的包裹,无心动作僵硬,解了几次才将一个活结打开,怔怔的望着包裹流泪,忘忧推门而入,看着无心这般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景态宫。
易文君一回到宫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传送符能顷刻间将人传送到千里之外,但同时也会损耗大量的灵力,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易文君纵使用了改良版的传送符,频繁往来还是伤了身体。
面色惨白的拭去嘴角的血迹,易文君神色微恍,下次还是不要一日用两次传送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