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内，散兵目光晦涩的看向床上的人，他轻轻伸出手抚摸着莫泽的脸庞，薄如蝉翼的睫毛，熟悉的轮廓。
让他不由回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单纯，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追在莫泽的身后。
“学长，等会能陪我去练习射击吗？”
“学长，一起去喝奶茶吗？新开的那家，第二杯半价”
现在想想，温馨又好笑，但是回不去了。
是莫泽先狠狠地抛弃了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任务。
淡淡的怨气在心底越积越多，逐渐让他变得冷酷，从什么都不会的小白一下子就进入了精英班，残酷的任务让他蜕变成一把锋利的宝剑。
“咳......”
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在房间中响起，在散兵的心境中泛起一丝涟漪，紫色的瞳眸紧紧盯着少年的脸庞。
莫泽缓缓睁开眼，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住，冰冷的手铐缠绕在肌肤上，勒出几道红痕。
内心一阵无语，真是什么年代都有这些奇怪的装置。
“你醒了”
“好久不见，莫泽学长”
散兵莞尔一笑，俯身看着莫泽。
彼此的呼吸交缠，炽热而又浓烈，生出丝丝暧昧。
“是啊，好久不见”
“不过马上就要说再见了”
莫泽轻轻一笑，缓缓开口，漆黑的瞳眸看不清情绪。
虽然没能自杀成功有些出人意料，但是正是这次昏迷，让他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听清了冰之女皇的声音。
在意识的迷雾深处。
冰之女皇高坐在王位之上，淡淡的迷雾环绕在周围，滴落的水珠在一瞬间凝聚成冰渣，在落地的一瞬间化成泡沫。
莫泽单膝跪地，眼眸看向地面，他不敢用自己的目光去冒犯神明。
今天是他第九十次与队长交手后，前来接受女皇的考核。
这是其他执行官都无法享受的荣耀，而他这时还未成为一名正式的执行官。
“莫泽，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推上执行官的位置吗？”
冰之女皇的声音虚无而又缥缈，夹杂着淡淡的寒气，穿透了迷雾。
莫泽额头流下几滴汗珠，神明的威压让他的身躯感到僵硬，他不过是一介凡人，每次最害怕的就是冰之女皇向他提问。
这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第二次询问他。
“女皇大人，是因为属下的眼睛吗？”
莫泽坦诚地回答，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总不能说，小伙子，长得挺帅，执行官的位置就给你了。
空气中弥漫着点点冰晶，折射出蓝色的光芒，在几秒死亡般的寂静之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也不是”
对于这般模糊的回答，莫泽一愣。
“我并非第一代冰之女皇，而她在离去之前，说了一段话，你想知道吗？”
冰之女皇冷漠的眼神仿佛不可融化的冰，让莫泽全身流淌的血液开始变慢，莫泽呼吸一顿，大脑的运转开始停止。
紧张到无法思考，想或不想，说哪一个。
“我.....想”，来不及多想，莫泽颤颤巍巍地开口。
空气再次沉默，扩散的迷雾遮掩了女皇的神情，让外人无法窥伺她的内心，寒冷将一切都尘封。
“在那场战争中，有一双眼睛将生死逆转，他让所有人陷入了一次轮回，让这个世界再也无法抵达死亡的终点，让悲伤从此消失在人类的历史之中”
“勾玉在转动，它们交织缠绕，却在痛苦之中进入了轮回，天理将他视为敌人，那场战斗毁灭了这个世界，却又让世界迎来了新生”
“时间开始变得漫长，奇异的轮盘承载着那份力量陷入了沉睡，我们活在了天理的牢笼中，而天理活在了他的轮回之中，只要这一切的丝线不被斩断，所有皆为傀儡，所有皆为虚幻”
冰之女皇停止了话语，她站起身，迈着步伐慢慢朝莫泽走来，浓烈的迷雾如影随形，模糊的身影，易碎感带着些许悲伤。
洁白的双手抚摸着莫泽的双眸，淡淡蓝色的光芒汇聚。
莫泽一动都不敢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对于女皇的话语，听不真切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女皇....大人?”
少年迷茫的声音似云雾一般。
“无须迷茫，这个世界没有偶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
“你只需要抵达自己旅途的终点”
“等到那一天，再来回答我第一次问你的问题”
清冷的声音仿佛带了些温度，无法再怜爱的冰之女皇此刻突然温柔了一些，渐渐抚慰着少年不安的心灵。
“而在此之前，请真实的活下去”
“依靠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