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攻击落在水怪的身上。其坚硬的鳞片挡住了绝大多数伤害。可阮红裳的飞刀却成功逼迫的它无法睁开眼睛。它必须一直闭眼以防止脆弱的眼部被伤害。
水怪没有鳞片覆盖的地方则接连负伤。鱼鳍，鱼尾还有其那被用来当作武器的触须都接连被斩断。血沿着战斗造成的冰层缝隙流淌着。失去了水中主场的水怪似乎也并不是十分的可怕。
观战的苏心剑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可如今的战局全部都在合理的解释范围之内。曾经猖狂的水怪被一次次重伤削弱，落得如今的惨状才叫正常。
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帮助水怪扭转如今的劣势呢？水怪似有不甘的痛呼声传来，响彻整个永夜湖。
立在大船桅杆了望台上的江白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道法宗弟子听令，结阵，清剿水鬼。”
江白的话音未落，如苏心剑等眼力比较好的人也发现了情况。只见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水鬼们自冰层的边缘攀爬上来，发疯似的发起了冲锋。
此刻所有的船都被冰封住，无法机动。可冰层提供的坚硬表面可是修行者的主场。寒气没能将整座永夜湖冰封，却也提供了足够广阔的坚硬表面，人们可以尽情的发挥。
先前躲在船舱中不见人影的道法宗弟子们纷纷现身。他们统一穿着黑白双色的道袍，一个个器宇轩昂，明显全都是人中龙凤。各式兵刃现于这些人手中，舞出了道道劲风，卷向那水鬼群。
先于道法宗弟子们攻击的却是道缘国朝廷的军队。成片的飞矢被抛射到空中，如雨点一般落在水鬼群中。如割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收割人头。
朝廷的部队并没有如道法宗弟子那般冲出来迎击，而是躲在坚固的船上远程支援。这也不足为奇，普通军士的战斗力自然无法与上师们相比。据险固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苏心剑的注意力被道法宗弟子们的战斗所吸引。毕竟这才是千山界真正的修行者。可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这些所谓的上师们并没有施展出多少类似于术法的招数。反而是选择了近身肉搏。
不过苏心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也许大威力的杀伤手段会对冰层造成破坏。团队混战中还有误伤队友的隐患。真的不如近战肉搏来的干脆。
苏心剑还发现即便只是近身战，上师们表现出的战斗力也非同小可。杀的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水鬼们狼狈不堪。甚至战况如此激烈，上师们居然全无伤亡。
不过近身战的弱点也渐渐体现了出来。那就是杀伤速度有限，赶不上水鬼冲上来的数量。于是乎有水鬼冲破防线，往中间水怪和准外门弟子们的战圈冲去。
不过水鬼们还需要跨越另一道屏障，那就是被冰封在水面上的船队。那里有道缘国的官军，有留守的道法宗弟子，还有江白。
江白明显没有想到这永夜湖会有如此之多的水鬼。不过有船队中的大小战船作为这冰面上的一座座堡垒，相信那些水鬼也冲不过去。
水鬼们最开始并没有主动攻击船只。它们似乎更在意支援正在遭遇围攻的水怪。可如此一来它们就成为了船上众人攻击的靶子。
后来水鬼们也曾尝试攻击船只，同样以失败告终。不过它们在多次失败后还是发现了船队的一处弱点。那就是苏心剑所在的那条大船。
原本作为大船上主要战力的道法宗准外门弟子们全都去围攻水怪了。如今的大船上只有江白一人偶尔出手。至于苏心剑，他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就一直作壁上观。大船上剩下的也就一些船伙计和留下帮忙的临江镇镇民了。于是大船就成为了众多冰上堡垒中最为弱势的一座。
不过好在大船周围还有许多其他船舰，可以确保大船无恙。
水鬼们的围攻似乎弱了下去。毕竟它们数量虽多，却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另一边水怪的伤更重了，如此下去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
苏心剑这个时候却是按住了墨光剑的剑柄。仔细回想他们在永夜湖上遇到过的袭击。水鬼，水怪还有公孙玲。如今水鬼和水怪都快不行了。那么公孙玲呢，会不会出现。
忽然一只冲到大船附近的水鬼高高跃起，合身撞向了望台上的江白。水鬼上陆后就失去了原本在水中的灵活。可这一只明显与众不同。大船的桅杆可不低，谁也没想到其可以飞跃到如此高度。
江白头也没回，只是长剑辟出。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剑就能结果了这水鬼中的跳高能手。
可关键时刻，那水鬼居然不知自哪里取出了一柄剑，将江白的攻击封挡了出去。
江白大惊，刚才他明显是轻敌了。不过他身为道法宗大师兄，也算临危不乱。面对继续撞来的水鬼，他猛地踹出一脚。
那水鬼以手中剑横在身前，挡下了江白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可它前冲的势头也骤然而止，身体落向大船。
原本在大船上看热闹的人们纷纷退避。大家都看出这水鬼厉害，居然可以和江白上师过招。
苏心剑略一犹豫，还是拔出了墨光剑。他等的公孙玲没有来，却来了个同样修为不俗的角色。原本他还想着继续看热闹。可那水鬼就落在大船上，难保不会对船上之人出手。他真的无法看着这些曾经共患难的同伴们倒在曙光之前。
墨光剑点出，直刺那水鬼的后脖颈。苏心剑此时所在的位置是那水鬼的后方，属于比较有利的位置。至于什么剑客不会在对手的后背出剑这种说辞，对这种你死我活的搏杀来说完全是多余的。至少苏心剑是这么认为的。
水鬼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江白身上。刚才江白看都没看它就劈出一剑。它居然也如法炮制，同样没有回头就劈出一剑。这一剑的姿态气势，甚至运剑的手法，竟然与刚才的江白如出一辙。
可惜苏心剑也是剑术高手，而且如今双方可都是在甲板上，情形与刚才完全不同。
苏心剑略一抖腕，直刺的墨光剑就旋了个小圈，自侧面轻敲水鬼辟出的一剑。这一下力道不大，却借用了水鬼劈剑的力，一剑将水鬼的剑敲偏，而后继续剑走如龙蛇，直取水鬼后脖颈。
那水鬼明显有些灵智，知道这是遇到高手了。连忙旋身，改变姿态面对苏心剑的同时避开这一刺。
苏心剑占据优势，怎肯就此罢休。他接连出招，一剑快似一剑，逼迫的那水鬼连连后退。
可那水鬼剑术亦是不差，长剑游走，将苏心剑的快攻尽数挡下。
苏心剑急攻不成，就后退一小步换了口气。这其实是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对方。一般人攻到这时候确实应该换气了，可他气息悠长，原本还可以继续猛攻。之所以做出换气样子就是想对方转守为攻，他再瞅准这攻防转换的瞬间出剑。因为一般这种转换时刻都会有破绽出现。
可惜那水鬼却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连退了三步与苏心剑拉开了距离。然后摆了个剑势，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那水鬼的剑刃上涌现，使得剑刃附近的空气都略微有些模糊。看来再次交手后水鬼的那柄剑威力必然大增。
苏心剑暗道了一声厉害。这水鬼可能有些灵智，可其刚才并没有急于进攻，这应该是战斗本能而非看出了苏心剑的小伎俩。如此一来苏心剑失去了猛攻的势头，水鬼却得以喘息甚至从容用出了元力。一来一往间苏心剑实际上算是吃了个小亏。虽然刚才看上去是他在猛攻。
能够有个像样的对手苏心剑其实很高兴。他屏气凝神正准备再攻。忽然一道身影落在他面前，却是江白。
江白背对着苏心剑，面对着那水鬼。可他的话却是对苏心剑说的：“影少侠好剑法。这个对手能让给江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