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喜气洋洋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大家都怜悯地看向金娘子。
丫鬟脸上的喜意也退了下去,脸色惨白,如大难来临,尖声道:“不会的,是你诊错了。”
上官是脸色冷了下来,“老夫出生行医世家,识字用的是汤头歌,启蒙用的是脉理,做了二十年的御医,连喜脉都把不准?既然不信,医馆里还有几个坐堂大夫,让他们来给你把脉。”
丫鬟眼神闪烁,大声道:“不用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想害我们大人呢!”
她忙对另一个丫鬟道:“快,快背上娘子,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金娘子还晕着呢,她也不算瘦,两个瘦丫鬟想背起来可不容易。而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前帮忙了。
“去给她诊脉,可别打了胎,来污蔑老夫诊的不准!”上官是一挥手,一个擅长妇科的坐堂大夫上前要给金娘子把脉。
丫鬟刚把金娘子背起来,见有人要强给金娘子把脉,赶紧背着她往外跑,谁知在门口一转身,就将金娘子的头撞在门框上。
金娘子吃痛,被生生撞醒了,怒道:“混账贱婢,做什么呢?!要磕死我啊?放我下来!”
丫鬟都快哭了,“不行,娘子,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脚下裙摆一绊脚,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新娘子的头一下子撞到门上。
“啊!”金娘子的头皮被簪子扎到,疼得她大叫,一巴掌抽在丫鬟的头上,“还不放下我!”
丫鬟吓得不行,忙金新娘子放下。
另一个丫鬟看到有血从金娘子的头发里流出来,惊呼道:“诶呀,娘子的头流血了!”
上官是道:“让我这儿的大夫给您看看。”
金娘子捂住头,非常恼怒,“还不快给我看看!”
那妇科大夫也是个上道的,赶紧上前把脉。
金娘子还纳闷儿呢,她头磕破了,把脉干啥?
两个丫鬟想阻止,已经迟了,妇科大夫道:“恭喜娘子,您确实怀孕了,已经月余。”
其实时间太短,他没把准,但他相信上官是的判断。
金娘子一听,也顾不得头疼了,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上官是和大夫一起点头,“没错。”
新娘子惊喜起来,捂住肚子,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又有孕了!赏!”
两个丫鬟不忍直视。
看热闹的人群悲悯地看着这个傻娘们儿,有人好心地提醒道:“你这孩子是在国丧期间怀上的,属于大不敬之罪,是要砍头的。”
“啥?!”金娘子一听,想到了这点,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上官是很有职业操守,赶紧施针给她保胎,然后让人给她处理了头上的伤。
其实,孝期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只要明面上做到位了,没人管你私底下有没有偷吃肉、偷同房,弄出孩子来就太过分了。
当然,一般这种情况,有了孩子偷偷打掉、或者隐瞒月份就是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抓住这事儿不放。
但金娘子这事儿,这么多人看着,就闹大了,想遮掩都遮不住。
金同知得到消息,就来求东溟子煜,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大人救命啊!”
东溟子煜在忙着布置春汛的事,还不知道这事儿,问道:“怎么了?”
金同知战战兢兢地将事情说了,哭道:“大人,我只是一时情难自抑,犯下了大错,还请大人救命。”
东溟子煜放下毛笔,面无表情地道:“你这是不敬不孝,本官如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