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和小乞丐被带到东溟子煜面前,看到他那一身高高在上的凛然气势,就不由自主地膝盖一弯,跪下了。
东溟子煜沉声问道:“你们跟本官耍小聪明,就不怕本官灭口?”
老乞丐手有些抖,“老朽不过是赌一赌自己的眼光罢了。本来我祖孙二人也是活一天算一天,哪天遇到故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溟子煜看向那小乞丐,“你们不是亲祖孙吧?”
两人身体一僵,互相对了个吃惊惶恐的眼神。
东溟子煜屈指敲了两下桌子,道:“让我猜猜,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主仆关系吧?这个孩子是你的小主子?”
老乞丐和小乞丐脸色苍白,齐声道:“是!”
栓柱瞪大眼睛,一脸敬佩地看着东溟子煜,这眼力,真是自愧不如!
东溟子煜淡声道:“说说你们的身份吧。”
小乞丐道:“我祖父和顺王妃的父亲林祭酒是同科,当年都是刚入翰林院当值的小进士。林祭酒的父亲还不是户部侍郎,是个礼部主事,不过这对于祖父一个外地进京的七品翰林来说,已经很高了。
我祖父有意投靠,林侍郎有意拉拢,就走的很近。还将族内庶女给了爹爹做妾。后来,祖父和林侍郎一起调到了户部,一个是郎中,一个是主事。三年前,天下大乱,户部出现了贪墨灾银和军饷的事。”
东溟子煜明白了,“林侍郎将自己的罪名全部推到你祖父身上了?”
小乞丐眸中含泪,道:“是。我祖父成了推出去挡灾的弃子儿。让他写下认罪书,然后给我们全家下了毒,说是带着家人畏罪自杀了。
我那时候还小,恰巧病了,高烧好几天不退,母亲和祖母以为被脏东西撞上了,带着我去寺庙上香,回来的时候,遇到山贼劫杀。母亲和祖母为了保护我,拖住贼人,让车夫抱着我先逃。”
那老乞丐道:“老奴就是那个车夫,抱着小主子躲在草丛中,等路上没声音了回去,老太太还有口气,告诉老奴那些人不是山匪,让老奴带着小主子藏起来,等事情凉了,再回来取老爷藏的账本。”
小乞丐擦了一把泪,“我一家被灭门,可户部那些罪魁祸首都升了官,姓林的成了侍郎,原来的钟侍郎成了尚书!”
东溟子煜知道,户部尚书是钟睿的二叔,他们逃荒分别的时候,确实是户部侍郎。
栓柱问道:“说半天,那倒霉蛋叫什么?”
小乞丐瞪了他一眼,道:“祖父叫谢明德,我叫谢汝城,他叫谢旺财。”
栓柱又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东娘子当年的事的?”
谢旺财地道:“林家知道上官家找到了上官小姐,就对当年知情的人灭口。当时就想放弃我家老爷了,就让他做的这事,老奴也参与了。”
他说了他所知道的内情,与从顺王那里知道的差不多。
栓柱问道:“你所说的林家的罪证在哪儿?”
谢旺财道:“我家老太太说,老爷留了心眼儿,知道自己地位底,防止事发被推出来顶罪,就将秘账抄写了一份儿藏在了花园的一株松树下。”
东溟子煜道:“谢家的宅子在哪儿?”
谢旺财道:“现在被赐给了周探花。”
栓柱轻笑:“还离得挺近的。”
东溟子煜道:“周探花风雅博学,信风水星象,应该不喜园子里有松树,也不知那棵松树在不在。”
谢汝城道:“在,在的,我们经常来看看,隔着后面的院墙,能看到一个树尖儿。”
栓柱道:“那是因为周探花刚搬进来,还没整理园子里的花草吧。”
谢旺财急切道:“那,得抓紧将东西挖出来!”
栓柱为难道:“周家下人可不少,那院子比这院子小,花园儿肯定也不大,想挖坑找东西,怕是不容易。”
东溟子煜捏着下巴想了想,道:“你先给他俩签卖身契,连夜送到那宅子去。”
这就是庇佑他们的意思了,两人跪地磕头,算是认了新主。
栓柱轻笑,“你们到是聪明,知道的太多容易短命,希望你们永远聪明下去。”
谢旺财本来就是奴才,也不在乎再次卖身,关心地道:“要如何挖出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