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给容川使眼色,容川欲言又止。
上官若离好笑,“周大夫这是怎么了?嗓子不好受?”
周大夫尴尬的脸色通红,局促地搓着双手,“那个,那个……”
容川红着脸道:“我们想借用您的那些处理伤口的工具,让人仿制一些,也好让军中的大夫都练习缝合之术,能救不少将士的性命。”
容乾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东夫人不必多想,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上官若离知道古代各行各业都是敝帚自珍,手艺都传给自家人或者徒弟,要求人家教授手艺,那是很无礼的事。
她笑道:“这事儿啊,我可以送给你们两套手术工具。若是周大夫不嫌弃,我还可以将缝合术的技巧教给你,反正有现成的两具尸体练习呢。”
周大夫眼睛一亮,激动地“噗通”一下跪地上了,‘砰砰’磕响头,哽咽道:“多谢东夫人!我替将士们谢谢您!”
容乾也抱拳行礼,郑重道:“东夫人大义,容乾感恩不尽!”
容川扬起下巴,骄傲地道:“我说过婶儿一定会答应的吧?”
上官若离笑了,谦虚道:“我也就是学了个皮毛,能为将士们做些事,是我的荣幸。”
周大夫搓搓手,迫不及待地道:“那,东夫人,我们就今天开始吧。”
上官若离就让人将昨天的那两个刺客的尸体挖出来,现场教学,同时让周大夫练手儿。
周大夫其实是相信上官若离那句‘学了个皮毛’的,一个村妇,医术能有多高?不过是跟祖上学了处理伤口的技巧而已。
但是,听了上官若离具体的讲解,他看她的目光就狂热起来。别误会,是那种科研狂人有了新突破的那种狂热。
用了两天,周大夫将两具尸体割开缝上,沉溺其中,连容乾的伤也不管了。然后觉得不过瘾了,“再来几个刺客就好了。”
容川脸色一沉:“你这是盼着刺客来杀我们?”
周大夫这才意识到将心里话说出来,脸色一白,忙跪地解释道:“二公子恕罪,属下想说,再来刺客就留个活口,活人身上的伤口与死人是不同的。”
容川道:“还是盼着刺客来啊。”
周大夫急的挠挠头,“不,不是,属下不是这意思,属下的意思是……唉!反正属下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上官若离笑道:“行了,容川别逗周大夫了。”
容川笑了出来。
周大夫这才意识到容川在跟他开玩笑,也笑了出来。
不过,到了晚上,他的期待就成真了,来了二百多个刺客。他们藏在山林里,趁着天黑从山里出来。
这伙人的武功很低,翻墙都费劲儿。不过他们在山林里制作了简易攻墙梯,将梯子竖在墙上,爬上了墙头。
可是,手往墙头上一扒,就发出一声惨叫,跌落了下去。
有人道:“不好,墙头上有毒钉子!”
头领下令道:“别碰墙头,直接跳进去!”
有人照办,可是还是发出一声惨叫,没了声息。
有人借着月光探出脖子往下一看,就看到里面的墙底下竟然还有壕沟,沟里有尖利的竹钉子,跳下去就是个死。
头领骂了一声,“真是狡猾!将门砸开,从后门往里冲!”
这大门是大家辛辛苦苦伐木头、锯木头、钉成的,可不能让这些人糟蹋了。
他们一撞,门就突然打开,前头的十几人在惯性的作用下扑进了门。
然后,被已经等在那里的栓柱、大郎等人给斩杀了。
头领吓得不轻,没想到村民百姓这么勇猛,“给我冲,冲进去!”
东溟子煜也在门里淡淡地下令:“堵住门,车轮战。不要慌,累了就退下来。”
他在一边督战指导,见到谁有危险,就上前帮一把。这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这些人都是军中的精锐,不是那些灾民。
这是后门,前门那边也来了敌人,褚兴带着他的兵守在那里。
还有那浑水摸鱼的,趁着两伙人打的如火如荼,有四个轻功好的刺客越过围墙和壕沟潜了进来,如一道残影般扑向容乾养伤的房子。
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里面传来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四人互相打了个手势,两个走窗子,两个从门,闯了进去。
谁知,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啪”地一声机括启动的声音,然后眼前一片寒芒,如牛毛细雨般铺天盖地朝他们罩了下来,然后觉得身上中了无数针,全身麻痹,轰然倒地。
房间里亮起灯火,四周瞬间亮如白昼。
容川拿着一个小盒子,稀罕地翻来覆去地摆弄,欣喜地道:“婶儿给咱们的这暴雨梨花针真是太厉害了!”
容乾手里也有一个,感叹道:“真是精巧,还能重复使用。”
这暴雨梨花针暗器是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在游历的时候发现的,十分精巧,里面的毒针用完了还能装填,能反复使用。
当时想着给凌玥和孙子、孙女们防身,买了不少存在空间里,拿出两个送给了容乾和容川。
不管东溟子煜怎么想,他都是容川和宸王府一派了。这个靠山不能倒,容川和容乾的安全就尤为重要了。
这次的刺客都是几个王爷派来的,有不少活口,可高兴坏了周大夫,立刻在那些活口身上练手儿,一声一声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东溟子煜和容川审问两个死士高手,“是谁告诉你们两位公子在哪座房间的?”
东周村的房子和院子几乎都是一样的,就是大小之分。两位刺客是如何精准的锁定容乾和容川养伤的房子的?
除非,有内奸!
死士轻蔑地瞥了一眼东溟子煜,不说话。
东溟子煜淡声道:“请周大夫过来,先用这二人练手儿。”
周大夫一身是血的进来,两眼放光,精神亢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这两人没受外伤,属下得先捅他们一刀!”
东溟子煜点头,“好!”
周大夫走向一个死士,匕首就扎向那人的肚子。
“别!”死士忙阻止,“我说!”
东溟子煜冷笑道:“就这骨气!”
那死士还是个有自尊心的,辩解道:“这与骨气无关,而是那透露消息的蠢货与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