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认为你最大的价值，就是告诉本官，你究竟是谁！”王茂平一直平静如水的目光，在说话的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
“诶？”
陶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惊讶的同时，心也坠到了谷底。
“作为一颗棋子，用你来打草惊蛇，的确是收到了效果。但只发挥这一点点作用就变成了弃子，还真是可惜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陶致的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
“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严家私下在做什么勾当，而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本官知道了你叫成格齐，海拉塔达氏，就万事大吉了吧。”
“这些都是真的。”陶致以为对方怀疑他的身份有假。
“本官自然是相信的，本官也相信你来自土孛默部，但除此之外呢？”陶致已经被盯上很长一段时间了，王茂平一直没有办法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因为陶致是严家商铺的缝人，最初他倒是真的有想过，陶致是被派来监视严家的人。
但，随后罗家杂货行与兴运轿铺都与此人存在着一些牵扯，让他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除此之外？”陶致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王茂平的试探。
“就比如你虽然是土孛默部的人，但你却不听命于土孛默部！”
“我不明白！”
话音刚落，一阵剧痛就向陶致袭来，痛苦比之前来的都要强烈，让他最终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呃，大人，属下，下手重了一些。”冯瑞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因为对方不会武，所以他已经收了很多力气，没想到，对方还是没坚持住。
“弄醒吧！”
他可是舍弃掉了睡眠时间，在这里审问，结果到目前为止，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问出来。
王茂平能够大概从对方的表情以及动作来判断对方有没有撒谎，但却没有办法去判断，对方内心深处究竟有没有刻意隐瞒的事情。
毕竟，他如果不提起话头，对方也许就不会通过表情与动作表露出来。他自然也就无法发现。
而从之前的提问来看，陶致的身份，肯定是有着隐藏的部分。
一桶水浇到陶致的身上，对方悠悠转醒，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王茂平仍旧坐在椅子上，平静却让他感觉到可怕。
如果不用醒过来就好了。
“下手重了一些，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再晕过去了。”王茂平开口说道。
“我，我只是听从家族的命令行事而已，并不会过问原因。”
“不会过问原因？但总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这个回答他可是不满意的。
虽然成功的打草惊蛇，已经算是完成了他初步的设想，但他可是一直期待着能从此人的身上取得一些有价值的收获。
陶致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对方有看穿他的能力，所以下意识的低着头，避开对方的目光。
“就比如说，你的家族为什么会盯着他们，是与血金家族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海拉塔达氏也属于血金家族呢？”
陶致惊吓的双手攥紧，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呵，果然！”王茂平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就说说吧。”
无论是严定怀的家族还是吴昆年的家族，都有血金佩。所以在听说血金家族后，他突然对于陶致的身份也有了新的猜想。
陶致没有想到，这个肇原知府居然连血金家族的事情都听说过，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只可惜刚才的惊讶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所以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住的。
“我的家族不大，也没有成为血金家族。之前的话，并没有骗你。盯着这两家的确是家族给我的任务。”
“原因呢？”
“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
王茂平有些无语，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浮出来啊！
“那你的家族又听谁的命令行事呢？希望这个回答，不要再让本官失望！”
“大师巫。”
“大师巫？”
“嗯，我们家族会为历任大师巫做事。”
“那——”王茂平在审问之前对他动手的刺客时，曾经得知最后一任汗王过世后，大师巫的预言。
外族各部会重新聚在一起，新的汗王也随之产生。还有传言说，新的汗王，会出现在血金家族之中。
没想到大师巫竟然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让王茂平产生了想要了解一下的兴趣。
“关于大师巫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自己在肇原府这些年中，大师巫的名头有没有往下传递。”陶致知道王茂平的心思，平静的浇了一盆冷水。
冯瑞上前一步，想要给这个还敢隐瞒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是真的不知道。即便是百般折磨也说不出你们想要了解的事情。”此时陶致脸上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还敢嘴硬。”冯瑞刚想出手，但被王茂平制止。
对方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就说说血金家族吧。”
“之所以叫血金家族，是因为这些人的家里有血金人的存在。”陶致并不想惹恼眼前之人，却也不知道，对方究竟了解多少，只能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但实际上，成为血金人之后，就很难再了解他们的行踪，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再返回家族，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王茂平感觉自己的失望又加深了一些，所以就真的没有一点儿他不知道的吗？
“说是血金人，实际上也是有等级之分的，血铜卫，血银卫，血金卫。”
总算是说了一点儿他不知道的，可知道等级之分，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还有呢？”
陶致摇了摇头。
“血金人受谁的指挥，听谁的命令？”如今外族分裂，并没有汗王产生，那些血金卫到底以谁为尊呢？
“不清楚。”
“关于血金人的事情，你应该还有能告诉本官的吧。”王茂平真的有些生气了。
难为他大半夜的加班来审问，结果收获几乎为零，对于他这个注重睡眠的人来说，很难不觉得心里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