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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棵古榆树已经移栽回来了!”王茂平这边散值后,刚刚换下官服,就听到了府衙花匠的汇报。

“知道了!”这种小事,其实明天再汇报也是可以的。说实话,他早就忘在了脑后。

“还有事?”

“大人,那榆树有很明显虫蛀的迹象,树干内已经有些发空,所以——”

“本官明白,这树最后没有缓过来,也是它命该如此,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王茂平觉得花匠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怕树没有移活,而被迁怒。所以开口给对方一颗定心丸。

这都是小事,不值得产生什么心理压力。

“是,卑职明白。卑职是觉得——”

“觉得什么?”

“您要不要亲自给那棵榆树浇些水?万一它能枯木逢春也说不定?”

“什么?”

王茂平发现不仅是请求,就连请求的原因都出乎他的意料。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咋的,经过他手倒下去的水,就变成灵水了?

“请大人恕罪。只是那棵榆树已经百年有余,卑职一面觉得移活的可能不大,一面又觉得太可惜了一些,因此才会胡言乱语。”

作为花匠,百年古树难逃柴薪的命运,难免觉得有些可惜。所以,这才壮着胆子提了出来。毕竟大人这般的青天大老爷,肯定受到老天的庇佑。

“带路吧!”

这是指望玄学的力量来创造奇迹。他虽然不看好,但也只是浇水而已,试试就试试呗。

“是,是!”花匠没有想到大人真的答应了,连忙退出去带路。

“爹爹,要去哪?年儿也去!”王曦年刚刚散课,看到她爹往外走,连忙上前凑热闹。

即使王茂平回她要给树浇水,这热闹小家伙也是非凑不可。

榆树被移栽到了府衙附近,但并不是府衙之中。所以王茂平这也算是走出府衙透了透气,虽然走的有点近。

而他是万万没想到,除了花匠之外,周围还有好几个工匠,也没有想到,肇原府的百姓连浇树都想凑上前看上一眼。

“哟,这树连叶子都没有还能活吗?”

“看起来早就枯死了!”

“是不是被虫子蛀了啊。”

“你们没看到知府大人来了吗?知府大人的眼睛,不仅能抓坏人,杀虫子肯定也不在话下啊!”

“对,有知府大人在,这树肯定能活!”

“……”

“大人水已经准备好,这第一次浇水一定要浇透才行。”

“本官明白!”

王茂平拿起水舀,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毕竟给树浇水居然被这么多人瞅着,他还是很不适应的。

围观百姓的话,更是让他脚趾挠地,连后背都发痒。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尴尬!还眼睛能杀虫,咋的,我这眼睛是杀虫剂啊!

“爹爹,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小家伙可不管她爹会不会尴尬,看王茂平浇完两瓢之后,在旁边急得手舞足蹈。

“给,给!”王茂平将瓢放在了她的手里。

“哟,这就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吧!”

“瞧瞧,长得多漂亮!”

“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肯定聪慧过人!”

“……”

小家伙听到那些夸赞的话之后,浇的更加卖力了。最后更是直接放弃了用瓢,将桶抬了起来,赢得了众人的欢呼喝彩之声。

“浇透了吧!”

“是!”

听到这话,王茂平连忙将小家伙捞了起来,往府衙走。小家伙在他怀里还不老实,不忘冲着看热闹的人群挥手。

“爹爹,年儿明天还要来浇水。”小家伙,显然很享受作为话题焦点的感觉。

“明天不用浇!”

“那就后天?”

“后天也不用!”

“那就下次!”

“……”

对于王茂平来说,给树浇水的事情仅此一次,早知道的话,他肯定得等天色暗下来再出门。如今虽然天色暗下来了,但他也被围观过了。

而此时,有人的确是准备出门了。吴昆年坐在马车上,向着醉栖楼而去。夜色笼罩之下,马车并不显眼,但却没有逃出有心人的视线。

醉栖楼依旧是华灯绮丽、美人嫣笑,再加上飘出来的靡靡之音,让不少人心甘情愿的堕入温柔乡中。

“哟,您总算来了,霜琬可是一直惦念着您呢!”看到熟客的身影,醉栖楼的老鸨连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将吴昆年送到了楼梯口。

吴昆年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二楼左手最里面的房间,白珲则是守在了门外,习以为常的坐在了搬过来的椅子上。

“这位客官倒是有一些面生,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不是我吹牛,我们醉栖楼的——”老鸨不管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记忆力都非常好。看到陌生的面孔出现赶紧迎了上来。

“找你们跳舞唱曲最好的!”来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随后一块银子,就抛到了老鸨的怀中,被后者眼疾手快的接住。

既然是不差钱的主儿,老鸨自然是喜笑颜开,面上更加的谄媚,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极力的推荐道:

“客官,我们楼中的菡夏,歌舞可都是一绝。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你还等什么呢?带路啊!”男子的语气依旧是不耐烦的蛮横。

“是,是,您楼上请!”老鸨心里虽然有些不忿,但看在钱的份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仍旧带着谄媚的笑容。

男子在老鸨的带领之下,顺着右边的楼梯,上到了二楼,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因大堂而相隔的对面,白珲仍旧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

“哟,大爷,菡夏敬您一杯。”

“先别敬,把这菜给我换了,大爷我吃不惯。”说罢,一块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这就去给您换!”菡夏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个陌生的客人,出手竟然如此大方。不由得心中一喜。

不过,欣喜的后面是后悔。

“怎么不跳了?”

男子将酒杯放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大爷,要不菡夏给您唱一曲,您看如何?”连着跳了一个时辰的舞,她是实在跳不动了。

“那还不赶紧唱?”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