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豪听了这话后,很是诧异。
但他是个聪明人,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韩玉楼话里的意思。
他试探性的问道:“韩先生,您的意思是,将这大都送给张无忌吗?”。
韩玉楼笑道:“的确如此”。
“你在守卫大沪口的时候,张无忌的一支兵马,已经从晋阳出发了”。
段子豪心中一惊:“难不成,龙城也失守了?”。
韩玉楼笑道:“龙城依旧稳如磐石”。
“王保保依城而守,又岂能被张无忌占了便宜”。
“张无忌的那支兵马,是从晋阳,横穿草原,直奔大都而来”。
段子豪一脸惊愕的说道:“横穿草原,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韩玉楼笑道:“这算什么,当初他仅凭一个教派的力量,就敢偷袭徐州”。
“更可气的是,徐州竟然真的让他拿下来了”。
“现如今,他也已经成为了皇帝,这天下,已经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了”。
段子豪是个聪明人,此刻的他已经全明白了。
现在的大都,就好比是一根骨头,而张无忌和朱元璋,像是两条疯狗。
在他们的眼里,谁能拿下大都,谁就是这天下的正统。
因此,他们谁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一条大狗,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拿下大都,而就在他快要疯掉的时候,大都这根骨头,却落到了一只小狗的嘴里。
……
一日后,正午。
朱元璋的兵马,已经来到了大都城外。
几十万大军,金旗招展,遮天蔽日
今日阳光正好,今日微风不燥。
但朱元璋的心情,却是和这大好的天气,成了强烈的反比。
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中军大帐之内,朱元璋的面前,是一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
那盒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常遇春的首级。
此情此景,朱元璋悲从中来。
他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几个小伙伴,经常在凤阳老家要饭。
这其中,就有常遇春一个。
常遇春经常笑嘻嘻的,对朱元璋说:“跟着重八混,一天饿三顿”。
那时候的日子,虽说是苦了一点,但最起码,他们过的还算快乐。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朱元璋已经坐稳了江南。
天材地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就在这时,常遇春没了。
悲从中来的朱元璋,失声痛哭道:“遇春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咱们哥儿几个,打小要饭,你当初和老哥说过”。
“你说跟着老哥混,一天饿三顿”。
“现在老哥,不光是能让你吃饱饭了,天下江山,老哥已经拿下了一半儿”。
“可你却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
“你怎么忍心,把老哥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啊”。
朱元璋已经悲痛到了极点,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了。
这份真情流露,也打动了在场,不少将领的人心。
此刻,徐达和汤和,也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汤和道:“老弟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连个完整的尸首,都不曾留下”。
“老哥们来晚了,老哥们对不起你啊……”。
徐达也是一边哭着,一边嘶吼道:“老弟啊,你也不仗义啊,说好了一起拿下大都的,可你却先走一步”。
“陛下马不停蹄的来到此处,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小时候,常说,和陛下混,三天饿九顿”。
“现在咱们,想吃什么,就能吃上什么了,可你却再也吃不下了……”。
朱元璋带头,徐达汤和紧随其后,在场的其他将领,也不得不跟着哭。
一时间,朱元璋的中军大帐之内,上百员大小将领,全都失声痛哭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都哭干了自己的眼泪。
就在这一刻,朱元璋的双眼,也从刚才的泪水朦胧,变成了杀气腾腾。
他用阴冷的声音说道:“常遇春乃是朕的长城之将”。
“传令下去,今夜整顿兵马,让将士们吃好喝好”。
“明日,咱们拿下大都”。
“至于赵敏那娘们,也不要什么排名了”。
“活着的我都不要,破城后,直接将她剁成肉泥”。
……
此刻的赵敏,正站在城楼上饮酒。
一身红装的她,依旧是那么美丽。
伴随着最后一缕夕阳,她放眼望去。
城外,朱元璋的兵马,遮天蔽日,金旗招展。
闪烁的刀枪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杀气腾腾。
赵敏冷笑了一下后,自言自语道:“张无忌啊,你个王八蛋,找了我半辈子麻烦,没有你,姑奶奶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现如今,可正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要快点来啊”。
“朱元璋五十余万兵马,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可就顶不住啊”。
就在这时,韩玉楼也飞身上了城楼。
他恭恭敬敬的对赵敏说道:“陛下,大都的物资,粮草,三日内,即可搬空”。
赵敏想了一下后,说道:“粮草留下一些”。
“张无忌那王八蛋,毕竟是远道而来”。
“没有粮草的话,他怕是十日内,就会 被朱元璋灭掉”。
“在他死前,最好是能多消耗掉朱元璋的一些兵马”。
“这样的话,待到我以后,与朱元璋决战的时候,胜算也会大一些”。
韩玉楼不由得感叹道:“陛下考虑的,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这种事情,都能想的到,只是这么做,会不会太便宜了张无忌?”。
赵敏笑道:“一点粮食而已,就当结下个善缘”。
“万一我哪天落在了他的手里,没准他看在这点粮食的份儿上,还能给我来个痛快”。
……
赵敏这辈子,还从未如此想念过别人。
但张无忌却成为了她的意外,段子豪刚刚折损了十五万兵马,而与常遇春决战那日,她这边的伤亡,也有四五万人。
此刻的大都,在赵敏的手里,就好比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