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十床按铃了。
李开霁急忙进屋，关掉铃声，开灯:“老爷子，你怎么了？”
“屋里有人。”老人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指了指床旁李开霁的身边，“你瞧，这孩子，影响我休息。”
李开霁顿时脸一黑。
卧槽。
你丫的别吓我！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爷子，这儿没人，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真的有人，他叫许峡，是我儿子。”
“我问您个问题，您儿子，尚在人世否？”李开霁顶着恐惧，问道。这大晚上的，别吓唬人啊！
“废话，在啊。”老人难得地用不爽的语气对他说道。
“那就好。”李开霁松了口气。
既然在世，那他就在旁边这种话应该就是老人的幻觉。
大活人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这不就在你身边吗？”
“额。”李开霁揉了揉老人的手，“老人家，这儿没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您休息吧，好吗？”
他害怕。
阿弥陀佛。
他要离开这间病房。
并向蕊蕊发消息嘤嘤嘤。
“好，你记得跟他说一声，不用老是在我身边待着，即便他这么担心我，也应该多忙忙自己的事业才对！”老人慈祥地说道，目光转向空气，“峡儿，去忙吧，父亲在这医院住得好着呢！去吧去吧。”
李开霁关上门，他从刚才的对话中品到了些许伤感。忙完后，他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老人的信息介绍。
其实他一直也没什么大病，最开始入院还是几年前的摔跤，做了个小手术。
他再次翻着病历，找到了家属联系方式那一份，里面确实有老人儿子的联系方式。
“这个电话开头……他不是宁市本地人。”李开霁没那么多时间看他的个人信息，他只翻了一会儿，便继续写起了护理记录。
“小弟。”慕容聪菱站到身后，戳了戳他。
“聪菱姐，不忙？”
“还行，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姐你说。”
“19床叔叔需要下个尿管，他的尿管到期了。”
虽说护士属于医务人员，身为IcU护士，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裸体，但科室对她们还是相对照顾的。
比如科室里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下尿管，要找同性帮忙。
“行，我帮你下一个。”
“谢谢小弟！”慕容聪菱俏皮一笑，“我帮你去准备用物。”
“嗯嗯。”
19床，李开霁认真消毒。
“姐，10床老爷子的家属来探视过吗？”
慕容聪菱是科室八卦三巨头之一。
其余两个，不在她们组。
而且最近要离职。
所以之后，她就是唯一的八卦之王。
各种消息找她准没错。
“一次也没有。”不出意料，她非常自信地说道，“而且在病房也没有。”
“你这都知道？”李开霁颇为吃惊，病房的信儿她都能打听到？
“周一白班收病人的时候我还没下班，帮着干活来着。人家病房的护士交代我们，要好好做心理护理，这老爷子属于留守老人，儿孙常年不回家，他怕孩子们担心，自己住院都没告诉他们。”慕容聪菱轻声说道，“听说他经常半夜想念儿子，并自言自语，吓得病房一起住的病友都魔怔了……”
“原来如此。”李开霁害怕的心放了放，“他们家那么富有，他儿子还在外面做什么？”
富二代，继承家产不好吗？
“这个可属于比较私密的问题了……不过恰巧，我也听过两嘴。”慕容聪菱咧嘴一笑，“他们家没落了，然后他儿子远赴陵市，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在那儿重建了家族企业……”
哦哦哦。原来是个牛逼哄哄的富二代啊。李开霁心中由衷地赞叹。
只是，这个故事自己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在哪儿呢……
罢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只要不是真的有鬼就好。
老人年纪大了，刚才的言语，应该只是想念儿子所表现出的而已。
并不是鬼神之事。
啧啧啧。
“你不会已经被吓到了吧。”
“是的，我刚才都快吓尿了。”
“啊？尿失禁！年纪轻轻这毛病可不兴啊，肯定很不方便吧，不如让我男朋友给你下个尿管，正好报答你帮我忙了。”慕容聪菱开玩笑地说。
初下痛苦，便捷日常。
16号硅胶尿管，你值得拥有！
“别，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不敢用徐哥，我怕他把我捅出毛病来。”李开霁嫌弃地说。
那家伙那么壮，给他下尿管……他怕出意外。
下次丕定。
“行了。”下完，他火速离开现场。
慕容聪菱收拾残局。
“切，胆小鬼。”慕容聪菱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正阳还是很温柔的～”
略略略！
李开霁得到这个消息后，巡视十床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有时候见他睁着眼的时候，李开霁也会进去说几句安心的话。
经过他的安抚，老人很欣慰，后半夜睡得很好。
梦里都在自言自语:“小李是个好人啊。”
白天交完班，李开霁火速换衣服，占据更衣室的洗澡间。
三下五除二清洗完毕。
“你倒是挺快！”组长几人刚抱着洗澡篮子从更衣室帘子里走出，诧异地问。
“还行。”男休息室都没了，洗澡的地方又少一个，他不得赶紧抢嘛！
他又不像那几个姑娘一样，可以一起洗澡。
他是个男娃娃嘞！
【蕊蕊，下班喽，想找你。】
【不行！快回去睡觉！】姚昕蕊果断拒绝了他。
其一，她要工作！
其二，她心疼他。（这是主要原因，不接受反驳，哼哼。）
【好～我回宿舍睡，快一些，睡醒再回家。】
宁一院宿舍距离近，更何况每个月还扣着四百多块钱呢，不睡白不睡。
闭眼，拉床帘，他便入了眠。
再次睁开眼，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他是被电脑的短视频声吵醒的。
这tm是看视频？这是打雷吧。
果不其然，是张旭强，这家伙总喜欢做一些张扬的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你醒啦。”张旭强开心地打招呼。
李开霁“嗯”了一声。
这家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影响到了别人？
他还是不适合集体生活，不过……学校里的时候，咋没觉得一起住这么烦？
“头还疼吗？”李开霁关心地问。
“不疼了，那点酒算啥啊。”张旭强拍拍胸膛，“聪菱姐她对象还挺傻的哈，一看就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主。”
“？？？”李开霁愣了愣，他有点怀疑自己昨天是和他一起去的吗？怎么自己没感觉出来？
“你没看出来？我一直灌他，最后他都不行了，好几次都没咋喝。”
“那是人家女朋友在旁边呢，他要把女朋友平安送回去，哪儿能和你一直喝酒？”李开霁解释道。
人家，有量。
“谁知道呢，我感觉他就是不能喝了。”张旭强嘚瑟地说，“一个只会打架威胁人的家伙而已，不足为惧。”
“所以最后你怎么回来的你知道吗？”李开霁问。
“忘了，应该是走回来的吧，我记得肖青还来照顾我来着。”张旭强挠挠头，“哎呀，我没喝多，你放心。”
“我海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