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宵立即阻止道:“慢,你得先把碧水楼台的权限给我们,万一你卷着这小子跑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薇耸耸肩道:“这个简单。”说完白薇单手掐了个诀,然后手中碧水楼台发出两道绿光,没入白宵和白止堂身上。
白薇道:“现在可以了吧?”
白宵和白止堂活了那么久,早就磨砺得相当谨慎,仔细感知了近乎一刻钟,才点头示意白薇可以继续了。
白薇缓步走到李幽面前,轻笑道:“倒也是个俊朗十分的少年郎。小道友,你若是配合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面对实力的绝对压制,李幽着实无可奈何,他看着白薇,却也不说话。
白薇摇摇头道:“看来是个倔强的后生啊,不过你配不配合也由不得你了。二位,渺渺那丫头那边,你们得想想办法啊。”
后面这句话是对白宵和白止堂说的,白止堂沉着脸说道:“咱们长辈办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造反不成?由我去说,料她也不敢有半句不是。”
白薇道:“如此最好,那我便收了这小修士吧。”
说完白薇一指李幽,紧接着碧水楼台散发浓郁的绿光卷向李幽,李幽必然不想坐以待毙,然而刚想动弹,却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根本无法反抗。
李幽只得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绿光席卷而来,并且一下子把他卷住,然后......李幽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被那绿光抬走吸入碧水楼台之中。
李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白薇,这娘们还想戏耍一番自己不成?如此恶趣味?不过李幽立即就看到了,白薇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愕然之色。
白宵皱眉道:“白薇,你搞什么,快些收了那小子,我们三个聚在这里,再拖得久一些,其他老家伙怕是该察觉了。”
白薇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咬牙,碧水楼台再次发出绿光,卷向李幽。但这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李幽岿然不动,那碧水楼台竟然收不了李幽。
白止堂也忍不住了,喝问道:“白薇,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戏耍我们一番不成?”
白薇面露一丝惊慌和茫然,她再次试了一次,还是不成功,便只得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碧水楼台竟然吸不了他。”
白宵道:“你在消遣我们么?区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你的碧水楼台都吸不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可是一口气吸了五个散仙。”
白薇脸黑了几分,道:“你以为我在撒谎不成?我已经把权限给你了,你大可自己试试看。”
白宵也没有废话,抬手便自己试了试,结果还是一样,碧水楼台动不了李幽。
白宵怪异道:“这还是真是怪事了。”
白止堂冷哼一声,道:“我看是不是这小子动了什么手脚。”
白宵立即否定道:“一个元婴期的小家伙,任凭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逃脱碧水楼台的吸收控制。”
白止堂不耐烦道:“猜测有何用!让我一试便知!”
说完白止堂伸出干瘦的手掌,一把抓向李幽,然而他这一抓还没抓下去呢,就仿佛碰到了什么硬物一般,一下子把他手掌给弹开,甚至就连他本人都被震退了两步,似乎还受了伤。
白止堂面色大变,道:“这小子有古怪!”
白宵也是茫然了,看白止堂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可刚刚他对付李幽的时候明明轻松得很啊。白宵不信邪,自己也试了一试,却发现李幽似乎已经被一道无形的强大能量所包裹住了,自己竟然无法动他分毫。
李幽自己更是诧异万分,这三个老东西在干嘛呢?搁自己面前表演呢?
这三名冷州的顶尖强者,此刻在李幽面前却是犯难了,他们发现竟然无法移动李幽分毫。
白止堂显然脾气没有那么好,几次尝试无果之后,他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护着他!”
说完白止堂周身力量流转,抬手便打出了一掌,这一掌他几乎没有留手,白宵和白薇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然而这一掌却好似打在棉花之上,在李幽面前悄无声息的分解了,李幽满脸茫然,这怎么回事呢?有什么东西在保护自己。就连大黄都在发出疑惑的呜呜声。
白止堂眼中已经有愤怒之色,低喝道:“究竟是何人,胆敢再此坏我等好事!”
可周围却是一派寂静,连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有。白止堂咬牙道:“二位!随我一同出手!我就不信今晚拿不下这小子!”
另外两人的面色也颇为不好看,听白止堂这么一说,便都抬手打算联合发动攻击,以求击破李幽身前莫名其妙的防护。
只是三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呢,却见三人忽然面色大变,然后三人齐刷刷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三人互相对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惊骇之色,紧接着,三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李幽站在原地,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局势变化实在太快了,他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而看刚刚那一下,几个白家的顶尖强者似乎是遭到了重击,显然,这是李幽不可能做到的,也就是说,必然是有人在帮助李幽。可李幽四处望去,周围还是老样子,月光如洗,星光黯淡,那花那草那砖那墙,和先前没有任何区别,更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李幽不死心的用神识扫了一圈周围,同样是号无一场,不得已,李幽只得虚空拜谢:“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李幽感激不尽,若不介意的话,还请前辈露面一见,李幽也好知晓恩人是谁!”
然而李幽等了半天,却还是无人回应。李幽无奈,只得向虚空再次拜谢,便匆匆的去找白渺渺。
为了苏婳,李幽必然还要在白家城呆上一段时日,同时他也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他也不知道神秘出手的人到底是谁,为了靠谱起见,还是找实实在在的白渺渺为妙。
白渺渺对于李幽深夜造访有些诧异,但修士也没有睡不睡觉的说法,她倒是高兴。
李幽并没有把刚刚发生的告诉白渺渺,否则以白渺渺的性格,说不得要闹上一番,那几个老家伙在白家的地位必然很高,他也并不想白渺渺陷入麻烦之中,只是推说想要邀请白渺渺和周心川外出聚一聚品酒论道。
白渺渺倒也没有多想,而周心川则是欣然而往。
想来有白渺渺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动手了吧,不过李幽也打定主意了,既然白家城暗藏凶险,一旦苏婳恢复了,他必须马上离开。
不过在与白渺渺的交谈之中,李幽却听闻过两天白家要举办家族大会,本来李幽也不是白家人,但李幽为白家解危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届时要对李幽进行奖励表彰。
对于李幽来说,能够让苏婳以及自己的右腿得到治疗,就已经满足了,也不想要什么奖励表彰,对他来说,那是一件麻烦事。
可白渺渺热情很高,李幽也不好拒绝,只得是无奈点头答应。当然,还要算上周心川。
白家的家族可谓是一大盛事。白家作为通仙家族,虽说之前与其他通仙家族一样,处于蛰伏状态,但发展从未停止,哪怕修士的生育率比凡人低得多,可那么多年累积下来,白家嫡系、旁系、外系、附属等人员数量也是十分庞大,看这白家城的规模就知道了。
而家族族会可以说是修真家族最高规格的仪式之一了,基本上不是有重要事情的族人都会参加。且家族族会也不是随便就开的,往往是宣布家族之中十分重要的事情之时才组织族会。白家刚刚从濒危之中缓过一口气来,开个族会确实是十分必要的。
按照白渺渺所说,李幽和周心川将会得到相应的奖励,并且在白家族会上给予表彰,数千年来,他们是仅有能够在白家族会上表彰的外姓人了,这是极为难得的荣誉。
其实李幽和周心川对此都不太感冒,尤其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修真世家,哪怕是通仙家族,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排外,并不像仙门那般容易接受外来人,搞不好明天还得面临什么麻烦呢。
不过白渺渺却是兴致勃勃,似乎是要忍不住正式向族人们介绍她的好朋友——毫无疑问,李幽和周心川跟白渺渺绝对称得上好朋友了,那可是生死之交。
两人也不好拒绝白渺渺的好意,也只得笑得答应了。当然,李幽刚刚还被白家老怪威胁,笑得也颇为勉强了,只是白渺渺很高兴,没有注意到罢了。
三人一夜未眠,兴致勃勃的白渺渺甚至还为李幽和周心川订做了专门的礼服。
李幽鲜有的身穿一身白衣,白衣款式简约大方,在领口袖口有些许蓝色的花纹,细看之下,是抽象的银狼像,确实显得精美和独特。
不过李幽脸上却有些无奈,道:“渺渺,这是你们白家的服饰吧?让我们穿这合适么?”
周心川也刚换好衣服,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对自己的形象颇为满意。
白渺渺道:“白家族会都是要穿白蕴礼服的,这属于族规了。放心吧,你们两个是绝对有资格穿上这套衣服的,怎么样?还合身吧?”
李幽只得报以苦笑之色,罢了,入乡随俗吧。
让李幽和周心川有些惊异的是,白家族会却不是在白家城之中,而是在白家城之下。
白家城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在湖的底部,却是有一片古老的建筑,风格奇异,据说是白家先祖在上古所建成的,是白家的发源地,一直以来都被细致的保护。按照世俗的眼光来说,其实这片古建筑相当于家族祠堂之类的,大事都要在此宣布。只不过这白家的家族祠堂也太大了。
李幽和周心川跟着白渺渺下来的时候,这座废墟之城已经被柔和的白光照亮,出乎意料,这片建筑虽然古旧,但却十分干净,几乎看不到有任何水藻附着其上。
而在这片建筑中央的部分,则是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用白砖铺就,也不知道白砖是什么材质,看起来宛如玉石一般晶莹,在光芒的映射下,显得精美绝伦。
广场之上,早已经站满了白家子弟,无一例外,都是身穿白衣,肃穆而立。而在白家广场的正前方,则是有一座高台,修成两边有巨大银狼拱卫状,银狼高昂头部,显得高傲而优雅,栩栩如生。
白渺渺带着李幽和周心川,并没有在广场上降落,而是直接前往高台处。显然,那高台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白渺渺是有资格的,而不少白家子弟看到李幽和周心川陌生的面孔时,都露出了茫然之色,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来头,竟然能够登上银狼拱月台。
白渺渺带着李幽和周心川径直来到了平台,白志雄倒也站在上面,他看到李幽和周心川,脸顿时就黑了,喝问道:“渺渺,此地乃白家圣地,你带两个外人来是什么意思?”
白渺渺冷冷看了一眼白志雄,道:“这是家主的安排,若是你又意见,大可自己去跟家主提。”
白志雄顿时就无言了,他就算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忤逆家主的。
李幽则是冲着白志雄笑了笑,其实李幽的笑容颇为友好,但落在白志雄眼中,那简直就是嘲笑了,想起昨日的羞辱,白志雄气得脸都扭曲了,他低喝道:“小子!你不过是一个外来人而已,别以为有渺渺撑腰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李幽无所谓的笑笑,然后低声道:“昨晚是你找的家长?”
白志雄面色猛地一变,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何白宵亲自出手了,竟然还让这小子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回想起昨夜白宵的样子,可谓是颇为狼狈,同时警告他不可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