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对他好的将军,和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的赤寒华同时出现,还有轻乐……差点坏了所有计划的人。
这一幕里仿佛每个人都在告诉暮月,他们才是一伙的。
杀意险些外露,暮月止不住地想要动手,好在此时琴声再响,加入了热烈的胡琴声,充满异域风情。
锦辰扫了眼暮月身上的衣服,微眯冷眸,眼神淡淡却带着压迫感。
暮月不是没察觉到,也知晓将军定是看破了身份,却因委屈而谋生逆反心理。
让自己乖乖在军营待着,将军却在这里看别人跳舞又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衣服他穿不得,难不成就能看别人穿得吗!
琴声越发激昂热烈。
暮月随乐而动,顾盼生姿,竟越过了那层帷幕直朝锦辰而去。
雅间内霎时气氛古怪,纷纷投去视线,师佑本以为将军有了在军营的那位足矣,却见他不仅没呵斥,还任由这舞姿妖娆的舞伶人抚上肩膀。
灵蛇般轻巧柔软的手臂勾上锦辰的肩膀,只被轻纱环裹住的胸膛轻蹭进怀中。
宛若盯紧猎物的艳丽毒蛇,漂亮却致命。
锦辰头有点疼。
小疯子现在很生气,约莫是撞见了他和主角攻在一块。
果然就不该信这人会乖乖待着。
锦辰把暮月拉进怀里,警告似的掐住软若无骨腰肢,暮月不知有意无意,竟受到冒犯似的,轻喘了声软在他怀里,脑袋埋着不再起身。
雅间里的气氛,因为这过于清晰的喘气声而更加奇怪。
钦差频频朝锦辰投去愕然且审视的眼神,像是怀疑他们这大将军被掉包了。
锦辰咬了咬后槽牙,按着怀里可恶人儿腰肢的手稍用力。
“……疼。”暮月轻声哼哼,嗓音甜腻到像是在春水里泡过。
“客人,您轻点。”
锦辰:“……”
赤寒华哈哈大笑,语气不可谓不嘲讽,“京城所传大将军内心只有家国战事,从未让后院里进人,原来在这儿玩得也不比我们差。”
“啊…”
轻乐突然瞥见那舞伶人面上珠帘后的眼神,吓得慌乱起身躲在赤寒华背后,怯弱又恐惧。
“…慕…”
只可惜被毒坏的嗓子用尽皇室奇药,也只是堪堪能说出简短调子,连暮月的名字都说不出口。
轻乐急得不行,望见暮月突然瞥过来的阴沉眼神,忙扯着赤寒华的袖口,眼泪打转。
“慕!”
赤寒华皱眉,“乐儿要说什么?”
他耐心听了会,诧异望向锦辰怀中,“此人……”
话还未说完,却见暮月突然哭了起来,趴在锦辰怀里呜呜咽咽,盖过赤寒华的声音。
锦辰不为所动,垂眸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果然是光打雷不下雨。
锦辰揶揄挑眉,捏了捏暮月的脸。
暮月气得咬唇,故意解开腰间珠扣。
于是仅剩的外衫褪去,上半身只余露脐珠玉勾制成的薄纱,纤软腰身一览无余,雪白后背只有两条细绳贯穿系着。
外衫掉落的刹那,锦辰脸色一黑,不由分说抱着人按进怀里,起身离开,步伐没做任何停留,浑身嗖嗖冒着不虞冷气。
赤寒华:???
本王话都没问完呢!胆大包天!
到底有没有人把本王这个王爷身份放在眼里!
钦差擦了擦冷汗,嘴皮子抖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师佑默默捂着脸,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将军真的不是这么急色的人啊!
“右将军,不如你来替锦辰回答本王刚才的话。”
赤寒华铁青着脸又问一遍,“方才那人究竟是谁?”
“啊?”
师佑大为疑惑,“这…落雪楼的伶人舞姬,末将怎么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这劳什子王爷也太过强人所难!
“王爷先行喝着酒,末将去催催将军。”
师佑朝他抱拳,也跟着离开了雅间。
“他…”轻乐茫然拉着赤寒华的衣袖,实在是紧张不已,生怕那比鬼还恐怖的暮月仍然存活。
“别怕,暮月乃本王亲自动手,就算他是铜筋铁骨,从京城一路到这里也早就死了。”
轻乐忐忑点头,却止不住心里的怀疑。
他和暮月同为玉水阁花魁,虽针锋相对,但相处的日子实在不少,对暮月的身形已然了解。
那人,实在和暮月太像了。
就连那和毒蛇似的眼神都一样!
——
锦辰把暮月抱进了四楼的空房间,整层楼被驱散,不会有人打扰。
暮月几乎是被丢进床榻里的。
他吃痛惊呼,顿时盈满了泪水,还未说话就被抓着手腕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您干什么…好疼!”
暮月惊愕看着双手被吊起来系于床头横梁,行动受限。
“谁让你跑出来的。”
锦辰拍了拍衣服,愠怒负手站在床头。
“我等您太久了…我想见阿兄。”
暮月呜咽落泪,是真委屈了。
他都没怪锦辰点伶人歌姬呢!
“您不回来,还在这里看别人跳舞……还不许我生气!”
锦辰嘴角抽了抽,“且不论伶人是王爷点的,就说除了你,谁敢往我身上撞?”
暮月吐了吐舌尖,但理直气壮。
“幸好是我呀!”
牙尖嘴利的异域少年最擅长颠倒黑白,更别提如今已然有了恃宠而骄的趋势,嘟哝语调越发柔弱无辜。
暮月扭了扭身体,吊着的手臂没法受力酸得很,“阿兄我错了麽,您快解开。”
说罢,暮月突然抛了个媚眼,讨好似的乖笑,“阿兄若想要玩……我们等回去再说罢。”
锦辰简直被他磨得没脾气,单膝跪着床压下,没好气捏着暮月的下巴警告,“把衣服换了,浑身没二两布还穿出去乱跑。”
暮月立刻亲了亲锦辰的侧脸,“阿兄帮我。”
“自己换,我还有要事。”
即便再不把赤寒华放在眼里,也不能真让他撂在那儿,事关锦家的立场不能不多个心眼。
没有哪位掌权者会放任功高盖主的将军,还屡次顶撞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