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看到桌台上的东西,锦清术也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幽居深宫的六皇子,是月流卫的令主。”
锦清术神色未变,扫了眼放在手边的月流卫令主号牌,唇边噙着的笑意愈深,也愈发让人觉得胆寒。
锦辰慢条斯理端了杯喝,语调轻飘飘,“六皇子既然有意试探,为何不干脆开门见山。”
“我对皇储之位没有兴趣,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六皇子真的不心动吗。”
“世间诸事,万事万物皆有原因,小堂兄擒拿成王也有原因,不想做皇储应该也要有,”锦清术却不打算就这么相信他,愣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锦辰被问烦了,放下茶盏不耐烦道:“做皇帝麻烦,操心政事和家国安危、要时刻担心有人刺杀,后宫的人还不能自主选择,多麻烦啊。”
锦清术又是一愣。
怎么感觉这位……做过皇帝似的。
抱怨得也太过真实情感。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足以让锦清术相信。
他神情轻松了不少,清瘦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如此,便不用大费周章去想,该怎么除掉小堂兄了。”
锦辰:“……”
看吧!他就说做皇帝很危险!还没有成皇储呢,就已经有那么多人想要杀了他!
锦清术又笑,“既然日后是盟友,想必小堂兄应该会好奇一些事。”
“小堂兄可曾听说过大皇兄犯错,险些让有水患的满城百姓感染瘟疫之事。”
锦辰愣怔了瞬,又多了几分了然和讶异。
“是你做的。”
“以满城百姓的生命为赌注,就是为了让大皇子失去可以继承大统的权利?”
感受到锦辰逐渐泛冷的语气,锦清术摇头,又掩唇低咳几声,“小堂兄说笑了,纵使再如何心狠手辣,也断不会这么做。”
“瘟疫之事本就是假,只不过买通了些乞丐,把风寒说成瘟疫罢了。”
“百姓都活得好好的,传言被害死的人也都是乱葬岗的无名尸体,本宫也报了自己的仇而已。”
是个有心计的,而且足够狠,这样的人……确实适合做皇帝。
锦辰收回眼神,语气懒懒的。
“还是那句话,只助你成为皇储,日后如何我并不关心。”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小堂兄。”锦清术终于露出笑容,手帕擦去唇边血渍,望着锦辰的眼神含了希冀。
他突然往殿外看去,倏然站起身,走至锦辰身边。
“做什么?”
锦辰皱眉,“一身药味,离我远点。”
“小堂兄若是真能将本宫治好,报酬……让父皇同意给你和鸦久赐婚,如何。”
锦清术笑意清绝,仿佛整个皇宫已经是掌中之物。
这人居然知道,他不过刚刚才在御书房说完话。
锦辰扯唇,更加磅礴的气势散开,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好啊,不过我劝你,不要有别的心思。”
他站起身,随意拂袖漫不经心。
“若敢动鸦久,我不仅能让你做不成皇储,还能让你痛不欲生苟活一世。”
锦清术的气势被压得无法动弹。
他收敛笑意,微微垂头。
“静候君音。”
锦辰大步离开这让人浑身都不舒服的宫殿。
【0731。】
【欸,在呢。】
【原剧情里最后是谁当了皇帝。】
【我查查……噢~也是这位六皇子,心狠手辣好皇帝,不过继位之后不到五年就因病去世。】
锦辰脚步微顿,笑意清浅。
“当暗卫上瘾了?”
跟在他身后伺候的几个宫人面面相觑。
小世子说谁呢。
不知道啊。
鸦久从宫墙角落跳下,准确落在锦辰身前,苍穹卫的玄色制服显得少年更加白净。
锦辰抬手毫不客气捏上脸,笑道:“小脸绷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小九本来就是暗卫,不过……主子去找六皇子做什么。”
鸦久抬头轻声问,又往锦辰身后看了眼,声音更低了。
“六皇子他很神秘。”
“你知道?”锦辰,还想问什么,想到御书房的事情锦清术都知晓,当即便不再多言,揽着鸦久离开。
鸦久跟上步伐,点头道:“六皇子有自己势力,很厉害,陛下知晓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毕竟……”
他话音稍顿,用气音在锦辰耳边说话,“曾经有太医诊断,六皇子可能活不过明年。”
眼下已经入冬,就算到明年,锦清术也不过十九。
锦辰这才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我找锦清术,是想救他性命。”
有外人在,鸦久就不多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主子很厉害,要想救肯定可以。”
回到暂住的地方,是以前帅气老爹还没有封王时的宫殿,很气派。
刚进殿内大门,鸦久就往殿内的左侧檐角看去,微眯眼眸警告,袖口亮出刀刃。
几秒后,藏在角落里的暗卫离开。
“主子,他是大皇子的人。”
鸦久低声说话,语气里有罕见的忌惮,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锦辰推门进去,讶异转身。
“他比你厉害?”
鸦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微微歪头思考,然后摇头。
“他打不过我,但是……”
锦辰听出他话里的欲言又止,在躺椅落座便把人直接拉入怀里,捏着鼻尖质问。
“小九有秘密瞒着我,这可不行,快说说。”
鸦久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是大皇子的贴身暗卫,手段很阴。”
说着,锦辰竟然还听出了几分委屈,鸦久模样有些可怜,控诉道:“我阴不过他,每次交手都中招。”
“噗…”
这表情实在好玩,锦辰没忍住笑出声,毫不客气上手揉脸,“这么可爱,叫声夫君听听,待会本世子帮你教训他。”
鸦久合拢胳膊,抱住了锦辰的腰,还把脸贴在他肩上,用力地蹭了蹭。
“夫君…”
他喊得极为郑重,自己先满足的不得了,软软地靠在锦辰身上。
锦辰心里非常受用,表情还要傲娇,又摸了摸鸦久蹭到凌乱的头发。
“不要撒娇,我同意便是了。”
鸦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