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少醇关进冷宫后,就一直在秘密谋划,使用妖术迷惑了不少进出冷宫的侍卫太监。
少醇一边依旧和锦宵漠保持来往,希望能早日与宫外西域使者取得联络。
一边依旧应付着暴君,假意配合他的计划。
冷宫内,少醇身上只披了一件宫纱,猫儿的耳朵和尾巴都抖了出来,房间里没有点熏香,空气中却弥漫着幽幽暖香。
“参见皇上。”
锦辰刚走进冷宫院子,就有两个宫女跪在那儿迎接,从外殿还走来一个端着茶水的太监,见他过来,端上一杯茶。
“我们主儿在里面还病着呢,皇上快去看看吧。”
宫女劝着,把茶水递了过来。
锦辰接过,去闻水里的气味,眉梢微动。
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在里面下药。
但将妖气注入茶水,也是那只猫妖能做出来的事情。
锦辰拿着茶杯,扫了眼被妖气控制的众宫女,又放了回去。
“带路。”
听见脚步声靠近,少醇藏进被子里,只露出张惨白却不失娇俏的脸,冷汗滴落,咬紧红唇,看起来非常痛苦。
“陛下……”
少醇委委屈屈抬起头,从被窝里伸出一条白玉似的手臂,想牵上锦辰的手。
“这里好冷,我好难受。”
“您说过不会抛弃我的,怎么能食言呢?”
“御花园的事情……我实在不认识那个侍卫,您不能就这样把我关起来,我是猫妖啊,要是不得您的宠爱在这里长久待着,我会死掉的。”
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撒娇之意。
锦辰自始至终神色冷淡,挑眉看着他表演,“所以,你当如何?”
“陛下宠宠我吧……求您了。”
少醇跪坐在床上,圆眼微抬,褪去盖在身上的被子,往前挪了挪,想要抱住锦辰的腰。
腰肢盈盈一握,宫纱柔软覆盖。
吓得锦辰往后直退,拂袖负手转身一气呵成,面色不虞,“说人话。”
吓死他了!差点以为大晚上见了鬼。
少醇手臂落了空,哭得更委屈了,一边哭一边往前爬,这下连尾巴和耳朵也藏不住。
“哭,哭什么哭,你要找朕做什么,能不能快点。”
锦辰直接抓起被子往他身上扔,多看一眼都难受。
能不能快点把流程走完!杀完了就能回去睡觉了。
少醇被他吼得愣住,哭红了的眼睛默默又流下几滴泪来。
他原以为即使不是以前的皇帝,拥有相同记忆和外貌的话,至少爱好也应该差不多。
但不曾想锦辰居然还是这个态度。
既然如此……
少醇藏在被子里的十指勾起,利爪伸出。
——
与此同时,宫里另一边。
暴君丢完火折子,眼睁睁看着这座宫殿燃烧起来,隐在黑暗里往前跑。
“走水了!!快来人呐!”
“走水了!”
立刻有巡逻的侍卫发现。
趁着混乱,暴君前往锦辰最近所在的栖心殿,结果小道外的转角处正好和温知衡撞上。
温知衡原以为是哪个侍卫,看清楚隐在头盔下的半张脸时,神情瞬变。
“你…你怎么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大喊走水,温知衡更加严肃,语气泛冷,“你放的火。”
甚至都没有半分犹豫。
暴君冷哼,放慢脚步逼近他,“朕还以为皇后忘了呢,原来你还记得最近日夜相处的皇帝是个假货啊!”
银月暗卫立刻就要冲出,被温知衡抬手阻止,他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心下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顾虑。
心里还记着少醇想要动手,温知衡赶紧打手势示意银月卫提前过去。
“所以陛下打算今夜要做什么?”
他挡住银月卫离开的路口,和暴君周旋。
“当然是趁乱杀死那个冒牌货。”
暴君语言间满是排斥和杀意,“只有杀死他,朕才能重新做回皇帝!”
“朕倒是想问问皇后,你日夜与他朝夕相处,为什么不杀了他?”
温知衡侧过身移开眼神,“臣做不到。”
“他如今是天子,这么多暗卫侍卫保护着。”
暴君残忍冷笑,“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皇后啊!朕竟然从来不知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和那个水性杨花的猫妖一样!”
他怒斥出声,又看出温知衡失神在想别的事,快走几步狠狠抓住了手腕。
“放开!”
温知衡下意识挣扎,感到非常不适。
他这如此明显的排斥让暴君更加恼怒。
“温知衡!”
暴君狠狠抓住他的手腕,瞪着眼睛问他,“朕问你,你如今和他这么好,你知道他是谁吗?什么身份,目的又是什么!”
“这和你无关。”温知衡抽回手,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
“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是不是人你都不知道。”
暴君笑容讽刺,眸底似有怒意在蔓延,脸色难看,暗自咬牙切齿,“皇后,你就不怕他只是利用你,到时候只要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就会离你而去。”
温知衡彻底甩开他的手,首次失了分寸。
“都说了这和你无关!”
仿佛被唤醒内心深处隐藏的恐惧,温知衡胸膛起伏,又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好,好得很。”
暴君怒不可遏,直接扑过去抱紧了温知衡,“朕都和你说了,只要朕杀死了那个冒牌货,你依旧是朕的皇后!”
“猫妖和锦宵漠勾结,只要你和朕还好好的,朕以后也会对你好的。”
和锦辰身上截然不同的龙涎香充斥鼻尖,温知衡本能的感到不适,藏在袖肩的匕首已经抓在了手上,又有点犹豫。
在这瞬间,他已经被暴君抱紧,凤眸霎时微亮,闪过一丝银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升起的,莫大的排斥。
银光闪烁后,温知衡所有犹豫彻底消失,匕首直接捅了进去。
“呃!”
暴君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从怀里离开的温知衡,颤抖着下巴低头跪下,浑身失了力气。
温知衡身形未动,冷冷垂眸看着地上的皇帝,薄唇轻启,“您要杀他,那臣,只能先您一步。”
“不……朕不允许!”
在这个刹那,暴君想了很多从前的回忆画面,摇着脑袋站起身,“你是朕的人!从小就是!现在亦然!”
“旁人朕都不在乎,你怎么可以背叛朕!”
温知衡反手握紧了匕首的刀柄,正对着暴君,“皇上若真如此,便不会让臣三番两次遇到危险,不会让臣困在后宫,更不会让你我走到今天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