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说这个人可以给他买奶茶。
所以小孩立刻冲过来抱着程淮的腿,一个劲儿叫唤,“奶茶!表叔给我买奶茶!我要最好喝最贵的!”
小孩和他爸爸很像,这让自幼受到了极品表哥不少欺负的程淮,看着这张脸蛋就是生理性的不适。
程淮躲开两人的桎梏,瞪着极品表哥,“自己兜里没钱吗?一杯奶茶还得让我给他买,你这贪便宜的心思都一点没改。”
“程淮!你个没孝心不在乎亲情的人!”
极品表哥突然开始大声嚷嚷,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注意,店员小声提醒他注意公共场合的安静。
但显然没什么用。
“我倒是忘了,这地方离你学校不远吧,你说这儿的人和你学校的那些同学,知道你是个对父母不闻不问,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畜生吗。”
程淮深吸一口气,气笑了,虽然已经对这家人的不要脸程度习以为常,但还是抑制不住生气。
“对在公共场合训斥别人这件事,你还是这么情有独钟。”
他甩开小孩又扑过来的手,态度半分不让,抓紧了手里的袋子。
“是觉得这样就能吸引别人的视线,在你无趣无味且无知的人生中,带来那么一丝的光鲜和荣耀吗?”
“你…!”
极品表哥没想到,不过将近一年没见,这自小就被他欺负,柔弱的不行的人怎么就这么伶牙俐齿了。
小孩被程淮吼哭,嚷嚷着要让爸爸教训回去。
刚才还觉得他们吵闹的顾客,纷纷不再劝架,只围在一旁看热闹。
“好啊你!离家这才多久就翅膀硬了!你没在家这么久,你爹妈的生活费可都是我给的!今天你说什么都要给我!”
这话一出,看热闹的顾客又开始小声交谈起来,啧啧声频起,打量程淮的眼神也略带嫌弃。
程淮完全没有了喝奶茶的心情,被这闹的头痛的要命,翻了个白眼。
“他们把你当亲儿子,你们才是一家人。”
说罢,推开不依不饶的小孩就想离开,结果刚转身就差点撞到个人,下意识退后了步,恰好被重新扑过来的小孩抓住了手里的袋子。
程淮因为拽力晃了晃身体,慕鹤年微惊,下意识伸手去扶。
撕拉——
塑料袋很容易就被撕开,那件外套掉在地上,小孩儿又一个没站稳,哎呦了声直接摔了上去,外套被撕开。
小孩爬地上愣了几秒,顿时嗷嗷大哭。
慕鹤年低头瞥了眼外套,一眼看见被小孩踩脏的脚印,脸色发黑。
程淮:“……”完了。
天使帅哥怎么会在这里!!
“麻烦…先放开我?”
程淮小心翼翼出声,戳了戳慕鹤年的肩膀,觉得此时搂在腰间的手格外冰冷。
生怕这帅哥一个生气就让他全款赔付了!
身后小孩儿还在嗷嗷哭着,极品表哥把孩子拽起来怒吼,“程淮!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疯了吗你!”
程淮彻底生气,怒极反笑,对着慕鹤年挤出笑容,“帅哥,待会儿再来和你说衣服赔偿的事,等我三分钟。”
仿佛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的慕鹤年点头,退后几步,甚至默默又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带了回去。
程淮转身,面无表情,叉着腰开骂。
“吼什么!就你他妈的长了张嘴巴!公共场合想给你留面子,结果你还不长脑子,长得五大三粗,连个小孩都管不到。”
“你还便宜占没完了是吧!连杯奶茶都买不起还敢让孩子出生,是想让他跟你一样,死了爹妈还要去抢别人的爹妈吗!”
孩子也没放过,抢回袋子就训。
“还有你!少和你爹学些没用的,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不要去抢别人的东西吗!”
“这衣服你爹要是不把赔钱赔给我,我就把你抓到桥洞送给乞丐!”
小孩被他吓得连哭都不敢了,呆愣愣哆嗦嘴唇,一个劲往他爹身后钻。
极品表哥:“……”
围观群众:“……”好、好牛。
程淮一口气不带停地骂完,又深呼吸扬起笑容,有礼貌对店员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哥。”
店员:“…哈、哈哈,没事儿。”
极品表哥终于反应过来,别半天没找到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抓住程淮刚才说的不放。
“搞这么半天你不还是想赔钱吗!你说,这破衣服多少钱!”
程淮:“十二万,赔吧。”
他伸出手。
极品表哥:???
“程淮你他娘的疯了吧!你当是冥币了,这么敢要价!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慕鹤年抬脚滚开,微挡在程淮身前,冰冷吐声,“这衣服,我的。”
“如果需要小票,我可以提供。”
慕鹤年是真的很生气。
曾经只是从程淮得知言片语中得知,他的亲人都是吸血虫,如今亲身感受才知,十几岁的程淮想要安稳成长,有多么不容易。
“开、开什么玩笑!”
极品表哥被他的气势吓到后退,可反应过来又觉得,被个年龄比自己小的人吓到跟丢脸。
在他的认知里,一件衣服怎么可能需要10万!
“年纪轻轻还敢骗人,就不怕我报警吗!”
慕鹤年:“可以,现在就去。”
他越生气,语气就越冷静,宛若终年不化的寒冰,“故意毁坏他人财物,会受行政处罚。”
从口袋里掏出名片,丢到极品表哥身上,是半分客气都没有。
“会让律师联系你。”
说罢,拉上程淮的手就转身离开。
程淮正蹲在地上,试图拯救这件外套呢,见慕鹤年实在脸色难看,也没挣扎,心想这帅哥不会把他拉出去卖了吧。
捏着手里的名片,极品表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虽然有看不懂的英文,但那串什么集团的名字,就足够唬住他这个半辈子没出过小城的人。
“十二万……”
这、怎么赔啊!
围观的群众一片唏嘘,才站得近的都怕惹火上身,赶紧离开这里。
店员非常不客气把他和孩子都请了出去,连同那件已经破烂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