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沐辞一直在发抖的身体终于逐渐冷静下来,也没有挣脱锦辰的怀抱,但看样子还是想缩在这个略显昏暗的角落里。
像是这样就能滋生无限安全感。
锦辰也不急着让他出来,干脆在旁边席地而坐,把手提袋里的蛋糕拿出来,在小少爷满含期待的眼神中,小心打开包装盒。
是草莓蛋糕。
“小少爷试试。”
傅沐辞看着色泽鲜亮诱人的蛋糕,又看向锦辰鼓励的眼神,缓慢伸出手拿过叉子,挖下一口放进嘴里。
甜酸的草莓口感和奶油在口腔中融化,口感很丰富。
他眼神微亮,方才的胆怯和紧张已经慢慢褪去,被惊喜感所取代。
于是傅沐辞就着锦辰端蛋糕的姿势,小口小口送进嘴里,吃得安静而满足。
〖真可爱,想亲亲!〗
锦辰看着乖巧下来的小少爷,眸中温柔多的快要溢出来。
谁知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走了一圈,眼前小少爷的脸就肉眼可见红了起来,都冲淡了几分刚才的苍白。
还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
锦辰愣怔一下,想到刚才傅沐辞做的动作,分明没有人说话,他却捂着耳朵。
还有昨天的种种。
【妈呀!宿主你不会是觉得……】
0731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锦辰轻咳一声,试探性在心里说了一句。
〖如果小少爷现在从桌子底下起来坐好,明天就再给他准备一份蛋糕好了。〗
下一秒,傅沐辞吃蛋糕的动作顿住,小心翼翼看了眼桌子外面,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他拉上锦辰的手,拍了拍示意。
在0731尖锐的爆鸣声中,锦辰佯装诧异,“小少爷可是想要起来?”
傅沐辞点头,明天还有蛋糕吃!
锦辰:“……”
他掩饰住眸底震颤,扶着傅沐辞起来,动作轻柔帮他抚平弄皱的家居服。
他比傅沐辞高了半个头,所以整理衣服的时候,始终都是半低着头认真凝视着。
沉香气息再次萦绕。
傅沐辞轻嗅几口,抬眸看向锦辰认真的模样,唇角倏然微弯,没来由的一阵开心。
他缓慢伸出手揪住锦辰的衣角,不肯放开。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10,累计15!】
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两人站立的位置就是书桌正前方,锦辰整理好小少爷衣服后,刚抬起头余光就瞥到一样东西。
他眉梢微动,往左边看过去,内心一跳。
这个位置,只要站起来转头,就正好可以看到楼下草坪修草机放的位置,特别精准,但凡挪开一点都会被窗帘遮挡住。
他不敢细想,生怕自己的心声又被小少爷听了去。
“小少爷这么乖,明天还给你带一个蛋糕好不好?”
锦辰牵过他拉着自己衣角的手,指腹在柔嫩手背上缓缓摩挲,垂眸和傅沐辞澄澈眸子对视。
“嗯……”
傅沐辞嗯了一声,很欢喜似的,还特意点了点头。
“那我们开始今天的冥想吧,小少爷现在忙吗?”
忙吗……
傅沐辞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情,虽然不算很忙,但是这个点应该是他工作的时候。
但是昨天的冥想很舒服,他还想体验。
也有点不想拒绝这个人的请求……
这对于傅沐辞来说,显然是个两难的抉择。
他纠结看着锦辰,又看向散发荧光的笔记本。
精致脸颊都快皱起来了。
然而治疗中打断原本太过刻板的时间观念也是很重要的。
而锦辰现在已经可以良好接受小少爷能听到心声的事情,并且打算把它好好运用。
锦辰看出他的纠结,沉默几秒低头。
〖小少爷今天也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我呢,真是伤心。〗
〖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
傅沐辞顿时抓紧锦辰的手,有些急切,“好,不忙,”
似乎生怕锦辰会因为这件事离开。
锦辰顺势安抚般拍了拍,“那小少爷找个地方躺下来,开始今天的冥想治疗”
躺下来那就只能进后面的起居室。
傅沐辞只犹豫了一会,就牵着锦辰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进来。
已经能够允许锦辰进入除书房之外的地方,这也算是个大进步了。
起居室的布置同样简单,甚至不仔细看,都不会觉得这是已经使用过许久的房间。
〖看来小少爷还有点洁癖呢。〗
傅沐辞哼了一声,脱掉外套乖乖躺在起居室的休息躺椅上,半眯着眼仰望站在自己身边的锦辰,似乎是在催促。
“今天的治疗有点不一样。”
锦辰半蹲下来,手指抚开落在小少爷额角的碎发,“待会就按照我引导的做,如果还和昨天一样成功,今天就再减少点药。”
“嗯!”
傅沐辞重重点头,满是信赖。
他没有告诉锦辰的是,昨天冥想过后,晚上竟然睡得格外安稳,甚至连经常的梦魇也不复存在。
这个人是他目前见过最厉害的心理医生了。
“那我们开始咯。”
锦辰照例把线香点燃,从衣兜里拿出纹路奇特的引导怀表,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傅沐辞放松身体,闭眼躺好,只是手指还牵着锦辰的手不放,后者倒也乐意,没有戳穿。
“欢迎来到这场身心之旅,让我们共同进行一场忘忧的冥想,在这个过程中,请尽量放松,再放松。”
“现在你发现自己超脱了肉体的控制,跟随耳边响起的滴答声,灵魂变得格外轻,想象自己正处在一处纯白的空间中。”
耳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模糊,像是隔了层雾气,闷闷的。
傅沐辞听着,不自觉的就陷入沉睡中,但意识却格外清醒。
跟随指引,他在睁眼时,周围竟然已经空无一物,于是迷茫起身,入目所及皆是大片的白。
而声音仍在继续。
“这里什么都没有,是你内心深处的梦境,由你掌控一切,现在请想象出你最希望在里面看见的事物。”
最希望看见的……
傅沐辞下意识往左边看去,眸光闪烁。
下一秒,熟悉的修草机出现在那处空白,没有声音,也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的、沉重的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