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和锦衣卫一向不对付,事到临头戴荃事不关己溜之大吉,惹得牟斌大骂。
贾蓉莞尔,果然到戴荃这个位置的人都懂得趋利避害,一句皇上需要伺候把自己摘除出去,这么多皇子查下去必然得罪不少人。
四皇子,顾皇贵妃!贾蓉暗笑,八成就是这一对,好机会。
“牟大人咱们可跑不了,接下来让临江侯加大对东六宫的搜查,我怀疑刺客这会估计已经被毁尸灭迹,花园里、井里角角落落但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仔细找不管活人死人,特别是....延禧宫。“
牟斌怀疑贾蓉在打击报复四皇子但他没有证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懒得和贾蓉摆过场立即吩咐下去。
“额,牟大人,临江侯和顾家没关系吧?”
牟斌......贾侯你针对性不要太强。
迎着牟斌颇为无语的表情贾蓉嘿嘿一笑,从表情中已经得到答案。
“牟大人走,咱们接下来去诏狱见见安嫔。”
查到现在还没见过当事人,一个大活人进入寝宫把东西放到私密的衣柜里,身边出了鬼贾蓉想不到别的,刺客也许根本没进安嫔的寝宫,单纯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而已,排除这个可能安嫔身边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毕竟现实不像臆想中武人能够飞天遁地、飞檐走壁,他贾蓉练武多年自问做不到无声无息进出安嫔的寝宫。
诏狱是由皇帝直接掌管的监狱,罪犯都是由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大夏的诏狱一般锦衣卫直接管辖,通常关进诏狱的犯人基本很难出来。
安嫔被雍乾帝直接下到诏狱可见巫蛊的威胁即便明悉史书的皇帝也不敢不重视,事涉江山社稷,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大夏的诏狱建在地下,地面建筑仅有北镇抚司衙门。
贾蓉和牟斌走进诏狱,这是他第二次进来上一次还是几个月前。
安嫔及其服侍得宫女、太监被单独关在一个区域,隔绝其他牢房,强忍着诏狱的阴森腐朽气味,在锦衣卫的带领下贾蓉见到了安嫔。
此时的安嫔呆呆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贵夫人的发髻不知什么时候被揉的杂乱,华丽却淡雅的宫装勾勒出她如柳 的腰身,这是一个美人。
皇家选侍向来注重出身、容貌,安嫔能够选入东宫自然容貌不会差,不过现在的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站在牢门外许久,贾蓉打量这个女人,来的路上他详细了解了安嫔的家世,一个被利用的女人而已。
“把牢门打开。”
贾蓉吩咐。
锦衣卫遵从贾蓉的指令掏出钥匙将厚重的铁锁除去。
安嫔抬眼,眼光从无神刹那间变得充满希冀。
她是认识牟斌的,顿时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牟大人可是皇上下旨放本宫出去了?”
牟斌摇头指着贾蓉道:“宁国侯贾蓉奉旨查案有话问你。”在牟斌眼中下到锦衣卫诏狱的都是犯人,尊称什么的暂时放放,能出去再说吧!
“本宫是冤枉的,本宫位卑言轻,父亲不过边远下县县令,如何敢诅咒皇上。”安嫔泫然欲泣,事发至今她说得最多的便是这句。
贾蓉一脚跨进牢门,盯着才十多岁的安嫔笑道:“既如此,本侯想问贵人几个问题。”
安嫔点点头,他便是宁国侯,果然年少俊朗,深宫寂寞如雪,嫔妃闲来喜欢聚在一起聊聊宫外的事,贾蓉的名头安嫔自然听过。
“侯爷请问。”
“可知一旦无法证实巫蛊非你所为的后果?”
“诛连九族。”
贾蓉 颔首,看来女人还是知道严重性的。
“贵人知道就好,小人在贵人寝宫衣柜搜出来,本侯想知道平时衣柜是谁在打理?”贾蓉不放过任何细节。
“宫女如玉,她是本宫进宫时配的贴身女官,大人怀疑是宫女所为?”安嫔也不是个傻的贾蓉这么问她回过神来。
贾蓉笑而不语。
“除了如玉还有?”
安嫔点头继续道:“还有白鸽,除此两人外无人能够近身伺候。”
贾蓉没有问如玉、白鸽是不是她的心腹,通常背刺主人的都是心腹。
“侯爷,我等已经对此两人动过刑,应当没问题。”牟斌一旁的锦衣卫主动说。
“嗯!”
贾蓉沉思,能够在锦衣卫的手段下抵死不认就很奇怪,宫女都是柔弱女子,屈打成招的概率很大,或者胡乱攀咬也有可能,一个屁都不放就很诡异,要知道进到诏狱即便骨头极硬的文官都遭不住。
“也没指认是安嫔所为?”
贾蓉就很奇怪,难道遇到烈女了?假设是安嫔说谎,大刑之下两名宫女一定会招供;如果宫女被收买也会不约而同指认安嫔达成栽赃的目的,可偏偏一个字都没说,再假设宫女有问题的前提下什么原因致使她们抵死不认呢?
贾蓉飞快做着各种假设,然后推翻假设。
“东宫进刺客时贵人在何处?”贾蓉问。
“在寝宫。”
“谁能作证?如玉?白鸽?“
安嫔摇头:“还有郑嫔宫里的太监小包子。”
“嗯?”
“郑嫔与我是好姐妹,那时她派小包子前来送熏香。”安嫔补充道,“对,小包子可以给我作证。”安嫔突然激动起来。
“他只能证明刺客没进贵人寝宫。”贾蓉好笑的泼冷水,不过却证明了他的猜想,刺客单纯是想把皇帝和侍卫的目光引到东宫。
那么,如玉和白鸽就是单纯的突破口。
排除安嫔的嫌疑,两个有疑点的宫女就是关键。
贾蓉思虑良久在牟斌耳边轻语几句,牟斌诧异看一眼他然后点头,然后出去安排。没过一会儿牢内响起牟斌的声音。
“太子已经查明,巫蛊之案系如玉、白鸽不满安嫔日常苛刻心生怨怼所致,皇上下如玉、白鸽两名宫女千刀万剐株连其家人九族,来啊,将如玉、白鸽带出来即可行刑。”
贾蓉在安嫔牢内听到牟斌一本正经的话失笑,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验证一下,不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着,一家子人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更重要呢?
士人的义?贾蓉不觉得宫女身上有这玩意,纵观华夏史这样的人也屈指可数,方孝孺那样的人物少的可怜。
安嫔不明所以,调查清楚了?
没等她说话,牢内响起歇斯底里哭喊。
“大人,奴婢愿招,奴婢愿招,不是那样的。”
贾蓉听了这话嘴角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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