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从父母家离开,在寒风中深呼吸几次,才平复好心情。面对偏心的母亲,他是心寒至极。
回到回到老丈人家,拿出给大队长的年礼,提着去找大队长了。
“丁二回来了,啥时候到的?”
“早上到的。”
“过来坐,和我说说外面的事。现在分田到户了,家家有余粮了,但是,要想奔小康,还得想想办法。”
田大队长现在又叫回田村长了,而于支书隐退了,他比田村长大了十来岁,身体不比从前,年前还病了一场,被他儿子接过去了,一半会回不来了。
“外面的机会肯定比村里多,但是想挣钱也不容易。现在知青返城,工作机会很少,很多待业青年在街上晃荡。我们也是借着亚宁的光,才有了一点机会。”
“亚宁和周知青都是念旧的人,年前还给我寄过来不少年礼。外面做买卖的多吗?”
“大的买卖我也接触不到,但是摆摊的不少,街上总能看见,多是卖吃的和穿的,还有一些日用品什么的。听亚宁他们说,现在允许做买卖,但是的控制人数什么的。”
那些政策上的事他接触不多,关心的还是百姓的饭桌子。缺什么,他倒腾什么,哪有不错的蔬菜,哪块杀猪了等等。
“那些,咱们也用不上。咱们村的养殖做的不错了,路修了,下一步就想修修学校,孩子们还得多读书,才有出路。”
“是这个道理,叔,我们挣得这点辛苦钱,照人家差远了。我和罗兰,凌晨三点多起来,骑车去郊区农村收菜,再原路返回,把菜摆出来,得赶上人家做饭啊,要是晚了,不来买了,这菜就瞎手里了。就这样,我们忙乎一个多月,才理顺了,我没事出去找点泥瓦工,整个三块两块的,积少成多啊。”
“不容易,真不容易,没少吃苦。”
“说多了都是泪,没办法,我家晓慧那身体,得精养着,不拼命能行吗,还有这两个小的呢,没钱,寸步难行,尤其在外面。”
“那你们这次回来,两个小的带走吗?”
田村长看出来了,丁二在外面应该挣了点,但是,也是真辛苦。
“今天来还有件事求叔帮忙,这半年多也算没白忙活,挣了点钱,在郊区那边买了个旧房子,就想把户口迁过去,这样,我家晓慧才能上学。麻烦叔,帮忙跑一下。”
“户口迁过去,那地就没了。”
“我知道,没办法啊。我家晓慧那身体,在农村没出路,只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分配工作,她能吃喝不愁。可是,咱们这的教育还是差点,为了孩子,户口也得迁。”
“你们想好了就行,年后公社上班,我就帮你跑跑,手续齐全,好整。”
丁二放心了,叔说没问题就基本没啥事了。
“叔。这事你还得帮我保密,尤其对我家人。我也是没办法,我妈啥事都想着老三,今天还说让我带着全家老少都去首都,我妈太看得起我了,我丁二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自己还是看着罗兰和亚宁的关系,才在那混口饭吃。”
“叔知道了,你妈就那样了,叔帮你们保密,等你走了,她知道也没事了,见不到也就闹不起来了。”
正事说完了,丁二把这半年在外面见过的事,挑有价值的说了说。看能不能帮到村长叔。
回到老丈人家的时候都挺晚了。
“和村长说了,能行不?”
“叔说没啥问题,年后公社上班他就帮忙办。”
“那就放心了,办完我们就走,赶紧回去,赶紧挣钱。”
“嗯,我睡会,太累了。”
丁二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丁二睡了?”
“嗯,睡着了。村长说说了,年后公社上班就去办。爸,妈,你们得跟我们过去,要不然没人看孩子,啥也做不了。我知道有点为难你们了,离开熟悉的地方,会不适应,没办法,晓慧的身体,只有考大学这一条路了,那的资源比老家强太多了。”
罗兰也知道,让父母离乡背井的和她们走,爸妈会很辛苦,可是,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尤其丁二他妈。
“行,没啥为难的。我和你妈正好去首都看看,等孩子上学了,我们再回来。”
罗老会计思想先进,从不想着什么指儿子养老什么的,儿子女儿都一样。谁需要帮忙就帮谁一下,等不能动唤那天再说。
儿子家的孩子都大了,他们该帮忙的时候也帮忙了,现在就剩老闺女比较难,他们不帮谁帮。至于怕别人说闲话,那更不重要,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地了,愿意说啥就说啥呗。
“那我就放心了,等我在那站稳脚跟,孩子们要是能考到首都的大学,咱们家就能在首都扎根了。”
“想啥美事呢,首都的大学那么高考的呢。你大哥大嫂有成算,孩子也教的不错,老二他们在村里,有地有啥的,也行,至于你三哥,在部队,更不用愁。”
罗兰听他爸说完,觉得有道理,她家没有混日子的,都是过日子好手。
“爸,我可高兴了,你和我妈能跟我们过去,我房子都收拾好了,离亚宁那不远,还有公交车,没事还能找周爷爷唠嗑。亚宁家附近有公园,还能划船呢。有空了,我们去爬长城,看故宫,吃烤鸭……”
叨咕着,罗兰睡着了。
罗会计两口子知道,孩子这半年没少吃苦,比之前瘦了不少,孩子不说,她们也不问,多帮把手就行了。
初一,丁二自己回了父母家,自从罗母让他们放弃晓慧,罗兰就不再登他爸妈的门了。丁二都理解,以前总想着他妈不容易,让罗兰委屈了,现在,没必要了,他妈眼里就丁老三一家,没旁人。
“她罗兰这辈子都不登我家的门了?”
无视他妈的找茬,丁二把他大哥叫出去,一起说说话,没几天就走了,没啥大事就不能年年回来了。
“老二,你别听妈的,她现在除了老三。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哥,你现在还出去干活吗?”
“有时候去,活也不太好干。”
“没想过干点啥,咱们村中间不是有空房子吗,问问村长卖不卖,你买过来,开个小卖部,一年也不少挣。”
“来小卖部?”
“嗯,卖些针头线脑,生活用品,小零食什么的,村里走了,谁还舍近求远去供销社,态度还不好。你和大嫂往市里跑跑,现在有批发小商品的,你找找,应该能行。”
丁二言尽于此,怎么选择是大哥大嫂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