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外面都安排可好了,亚宁和周自强明天要回家了。
家里请了胖婶帮忙看着,帮着喂喂鸡鸭,屋里烧烧火,不然堂屋的酸菜缸咸菜坛子都得冻。西屋不用管,都当仓房使了,屋里温度没比外面高多少。猪肉,鸭子什么的都在西屋冻着呢。
胖婶更实在,把行李搬过来了,带着老球子晚上住在这。毕竟亚宁杀了那么大一头猪,不说四里八乡都知道吧,但是跟前几个大队都有耳闻。
家里十天八天没人,容易被惦记上。她和老球子晚上住这,一般人不敢随便乱来。
亚宁老感激胖婶了,她都没想到这方面,想着让胖婶帮忙烧炕,喂喂鸡鸭就行了呢。
“婶子,我把粮食放这了,你和老球子就别来回跑了,太冷了,在这做着吃,当烧炕了。”
亚宁拿出粮食,一块肉,干菜……足够胖婶她们吃个十多天了,自己就请了十天假。
“亚宁你这是干啥呢,我可不在你这做着吃,你快拿西屋锁起来。”
胖婶和亚宁撕吧半天,说啥也不让亚宁往外拿东西。
“婶,我说让你吃啥去西屋自己拿,你非让我把西屋锁起来。大冷的天,来回跑这吃,你不觉咋地,老球子能受得了吗。”
亚宁快速锁上西屋的门,把东西放到锅台上,招呼周自强拿着东西走了。
她们先到公社,坐客车去县里,从县里坐火车到省里,再换乘去石家庄的火车。
这一路净坐车了,时间都花道上了。亚宁算了一下,自己在家顶多待三天,就得往回返。
为了方便,亚宁把带回家的东西都放在背筐里,放不下的就用三角兜子拎着。冬天不用带太多衣服,一套换洗的就行,洗漱用品,水杯,饭盒,又装了一个袋子。
周自强背着背筐,拎着三角兜子,亚宁拎着装衣服的袋子。这哪像去老丈人家认门的啊,好像逃荒的。
“呵呵……”
亚宁忍不住笑出声了。
“怎么了?”周自强一脸懵。
“你说咱俩像不像逃荒的。”
亚宁越想越想笑。
周自强脸都黑了,自己第一次去老丈人家不说收拾的光鲜亮丽,怎么也不能像个逃荒的啊!
“不行,咱们把这个背筐换下来,影响形象。”
亚宁看这哥们真急了,赶紧安抚。
“没事,我说着玩的。再说,咱这多质朴啊,一看就是融入农民兄弟大家庭的积极分子。而且,我爸妈特别喜欢朴实的人,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你就是他们心中最佳女婿人选。”
亚宁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知行不行的通。
“真的,你没忽悠我。”
周自强一脸怀疑的看着亚宁。
“真的,比珍珠都真,我发誓。”
亚宁这个后悔啊,让你嘴欠,瞎说啥。周同学多重视这次会面,本来就有点紧张,让亚宁这一说,更放松不下来了。
“行吧,相信你一回。”
看着亚宁偷偷的抹了一把汗,周自强心里乐坏了,让你瞎说。说要换了背筐,咋可能,这老些东西,怎么拿。就喜欢看亚宁紧张的样子,满口大瞎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亚宁她俩终于做上来往石家庄的火车了。
现在坐火车,基本都是硬座,卧铺都是有关系才能买到的,还很贵,多是干部们坐的。
把东西放好,亚宁她俩坐着歇会。
从车门口到座位,很多人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俩。周自强穿着军大衣,背着背筐,亚宁穿的也不错,却拎着个大破兜子,这形象怎看怎么奇怪。
亚宁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赶紧歇会是真格的。这一路,上车下车,太累心了。
“你歇一会,我去打点开水。”
周自强把大搪瓷缸子拿出来,去车厢一头接水了。
周自强前脚刚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娘一屁股坐在亚宁旁边了。
“大娘,这有人。”
“人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火车是大家的,我坐怎么了。”
看着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老大娘,亚宁那句“人打水去了,一会马上就回来。”咽下去了,和不讲理的人讲道理那时傻子干的事。
“别说没用的,你把先车票拿出来再说。”
看着她强词夺理,目光躲闪的样,有没有票都两说呢。
“我凭啥把票给你看,你是列车员啊,我才不给你看呢。”
这老大娘听亚宁说让她拿车票出来,声音高了八度,身子不自然的扭动着,手臂不自觉的收紧。
原来是个逃票的,脑子进水了吧,不买票还这么嚣张。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端子开水的周自强回来了,站在座位旁边看着亚宁。
“这大娘不买票还抢座位,在这胡搅蛮缠不讲理。你回来的正好,去找列车员,这有逃票的,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行,我这就去,列车员往这边走呢。”
放下搪瓷缸子,周自强转身就要往车厢那边去。
“唉,唉,你回来。我一会就要下车了,坐一会歇歇,找什么列车员。现在的小青年啊,一点不懂得让着老年人啊。”
这小嗑说的,亚宁刚想说两句。大娘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滋溜的跑远了。
“穿的溜光水滑的,心怎么这么黑,吓唬一个老人家,臊不臊得慌。”
那边一个梳着胡兰头的女同志小声嘀咕着。
“想说啥就大点声,你这么伟大,刚才怎么不把座位让出来,再帮着补张车票。装什么大尾巴狼,马后炮。”
亚宁不管她出于什么心理在那叽歪,都不贯着她,在那道德绑架谁呢。
可能觉得亚宁她俩不是善茬,胡兰头没再吱声,亚宁也没再打理她。
一路很顺利的到了河省境内,亚宁还挺遗憾的,没啥事发生。
以前看小说,在火车上不是遇到人贩子,就是遇到需要急救的,再不济也能遇见小偷小摸的。亚宁想着,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是主角,不配遇到极品,只配拥有逃票的小咖。
胡思乱想了一会,广播里传来赵县到了的播音声,亚宁精神了。
到家了,马上要到家了。这一年多的通信,亚宁已经完全融入原主的家庭了,再也不会担心自己穿帮的问题了。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真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