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胖婶家出来,亚宁看了一下表,没时间去菊花婶家了,该去打猪草了。
晚饭后,喂了猪,把鸡鸭赶回鸡架,亚宁累了一天的筋骨才得以舒缓。
回到知青点,用热水泡泡脚,和胜男姐她们哈拉一会,了解下队里的最新八卦。
每天山上,周自强家两点一线的跑,错过了很多八卦。
“罗兰好像要订婚了。”
胜男姐听小队里的人议论了,不知道定的哪家。
“什么?罗兰吗?”
亚宁有点不相信。这姐妹有事情总会和自己分享,难道是害羞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罗会计家就罗兰一个姑娘,指定是她,我听她们说罗会计家的姑娘相看的怎样……后面没听清。”
“哪天看见罗兰,问问怎么样了,相看的是哪家的。”
亚宁也很好奇罗兰相亲的事,罗兰比亚宁大一岁,要不是爹妈宠着,在农村早就结婚了。
累了一天了,大伙说几句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周同学,我要去菊花婶家一趟,你收拾完碗筷,把猪喂了呗。”
亚宁不喜欢叫他自强,爷爷奶奶和熟悉的人都这么叫,亚宁就想和别人不一样,总喊他周同学。
周自强也无奈,但每次都痛快地答应,这也许是七十年代仅有的浪漫了。
亚宁挎着篮子,里面装了干海带,海鱼干,海米这几样东西,用布盖上就出门了。
菊花婶家在队东面,路过知青点的时候,胜男在院子里看见亚宁“你中午不休息,干什么去?”
“我去菊花婶家,找她有点事。”
亚宁中午都是回知青点睡一觉的,这两天有事,没时间睡了。
胜男也没追问什么事,进屋休息了。
“呦,这是拎着啥好东西给于支书家送去啊。你这爹妈真是有本事,隔三差五的给寄东西,不像我们这些可怜人,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知青点东边的郭家院门外,郭大娘边走过来边说。还伸手想掀开篮子看看,被亚宁躲过去了。
这个郭大娘搞封建迷信被罚之后,不再神神叨叨的,脸皮却变厚了,总想占别人便宜。尤其喜欢占知青点人的便宜,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赵卫红就被赖去过吃的。
“郭大娘,你这是诬陷我给于支书送礼,这我得找大队长说道说道,我和菊花婶来往,相互送点吃的,怎么就成了行贿了。”
亚宁可不惯的她,要比脸皮厚,亚宁练就的也不差啥了。
“我爹妈有本事怎么了,你羡慕嫉妒啊,还是你嫌弃郭大哥,郭二哥他们没本事,上供不起老娘山珍海味,下给不了孩子大鱼大肉。”
郭大娘卡巴卡巴眼睛,没想到王知青嘴皮子这么利索,大道理一堆,自己说不过她。
自从被罚以后,家里两个儿子也不听自己的了。这要是被儿子听到,真以为自己嫌弃他们没本事,又得和自己闹。
亚宁火力全开,准备和她撕一场,找点乐趣。没想到,郭大娘欺软怕硬,灰溜溜的走了。
亚宁还挺遗憾的,后山大队没极品,被于支书他们管的严,没有敢闹事的。后世小说里斗极品的话术用不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战斗力不行。
亚宁拎着篮子继续往东去,到了于支书家院门口,亚宁喊了声“菊花婶子在家吗?”
推门出来的菊花婶看见亚宁愣了一下,这个知青自己知道,但是没怎么接触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虽然疑惑,来者是客,菊花婶招呼亚宁进来。
“王知青怎么有空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到了一碗凉白开,放到树荫下的桌子上,让亚宁喝。
亚宁打量四周,于支书家是队里少有的砖瓦房,三间正方带着厢房,很是敞亮。院子里也种着园子,一颗高大的榆树在院子一角,树下放着桌子,凳子,她们现在就坐在树荫下,很凉快。
“我听队里婶子们说菊花婶做衣服的手艺了得,我手笨,缝个扣子都整不明白。要换季了,想找婶子做几件衣服。”
亚宁拿出篮子上面的布包,里面是家里寄来的棉布,还有一块白色的确良,想给周自强做件衬衫。
亚宁自己不喜欢的确良的料子,挺括是挺括,但是不透气,亚宁还是喜欢穿棉布的。
“你要做几件衣服,怎么拿这么多布?”
菊花婶看亚宁掏出来的布料,不老少,够做好几身衣服的了。
“我不知道得用多少布料,就都拿过来了。这块的确良做一件男士衬衫,其他的都做成套头衫,睡觉穿的。”
亚宁准备自己做两件睡觉穿,再给牛棚的爷爷奶奶们做几件,晚上睡觉穿着舒服,也不引人注目。
菊花婶挨个看了亚宁拿来的布料,除了那块的确良都是棉布,而且都有些小毛病。摆楞布料多年,菊花婶不用细看就能明白。
菊花婶年轻时跟一个老裁缝学过几年,手艺不错。现在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干不了重活,上不了工。孩子也都出息了,就要求菊花婶在家待着,有需要做衣服的,就挣点手工钱。
队里一年也没几个人做新衣服,菊花婶很是清闲,家里她和于支书两人,做点饭,收拾收拾园子,没啥事。
亚宁说了自己的要求,形容了一下自己要做的套头衫样子,其实就是后世的小衫,肥肥大大的。
只是现在的棉布没有弹性,得做的大一些,不然不好穿。
菊花婶听明白亚宁要做的衣服了,问量没量尺寸。
周自强的亚宁大概量了一下,量的他现在的衬衫,但是爷爷奶奶和南爷爷他们亚宁没法量,就说了身高,体重,大约母的。
给爷爷奶奶一人做两件,南爷爷和叶爷爷一人一件,周自强一件,亚宁自己两件,总共九件套头衫,还有周自强的一件衬衫。
菊花婶一听就明白这是给牛棚的老人做的。
于支书和菊花婶说起过牛棚的老人,细情不清楚,只知道是周自强的爷爷奶奶,他是为了照顾爷爷奶奶下乡的,不然一个烈士后代,怎么也能留城或当兵的。
菊花婶从亚宁拿来的布料里选出能用上的,男同志就是黑色或黑色的棉布,亚宁和周知青奶奶就用碎花的。
把剩下的布递给亚宁,用不了那么多。菊花婶说瑕疵的地方她尽可能的避开,不行就遮掩一下。
亚宁也不懂,让菊花婶自己看着整,外行不指挥内行。
亚宁问菊花婶手工费多少,菊花婶说一件套头衫给两毛就行,简单好弄,衬衫给一块钱。
菊花婶也不是为了挣钱,农村一年能做几件新衣服,为了打发时间的,再说,时间长不做手该生了。
亚宁数出三块钱给菊花婶,菊花婶接过去就放兜里了,都没细看。
现在多是一毛两毛的小额钱票,三块钱也不少,一卷子呢。
亚宁又把带来的海货给菊花婶,说周自强朋友寄来的,让她尝尝。
菊花婶觉得亚宁投缘,也没推辞,拿着篮子进屋,出来的时候,篮子里放了一大包笋干,大儿媳妇寄回来的。她们部队驻地竹笋很多,年年都往回寄不少。
“嗯呀,竹笋的味道。”
亚宁吸了吸鼻子,竹笋的清香很是诱人。
竹笋炒肉,老鸭竹笋汤,油焖笋……脑海出现一溜菜单。
“吃没了再来拿,婶子不少呢,都是俺家你嫂子寄回来的。”
菊花婶看亚宁真喜欢,自己也很高兴,还让她常来玩。
说好取衣服的时间,亚宁就从菊花婶家离开了,一会该上山打猪草了。
来到后山大队,亚宁认识的这几个婶子都不错,能交往。
路过郭大娘家,亚宁看了一眼,没停留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