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的话语宛如悠扬的钟声一般,在这空旷的空间之中缓缓地回荡着。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记沉重无比的巨锤,狠狠地敲打在鸟光行雄的心口之上,令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凝视着远方,随后再次张开嘴巴,用一种略显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嗓音说了出来。
“赢了之后还想要赢得更多,必须不停地去争取胜利,因为我们唯一的目标就只有那个至高无上的第一名!”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萧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里开始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让人察觉到的疲倦和深沉。
“然而,就在我们这条漫漫的追逐胜利之路上,却常常会不知不觉地忘却掉当初刚刚踏上这片球场之时所怀揣着的那份最为纯粹和炽热的热爱之心啊……”
紧接着,秦萧将视线转移到了鸟光行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令人无法窥视其中真正蕴含的深意。
只见他缓声说道:“特别是像你这种情况,棒球这项运动早就已经深深地融入进了你身体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液当中。“@”
“所以关于这些问题,我想你理应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有着更为深刻的切身体会吧?”
话音刚落,秦萧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那一声叹息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其中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难以用言语来表述清楚的复杂情感,有无奈、有感慨、也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是对胜利执着的反思?还是对棒球纯粹精神的怀念?又或者,是面对眼前这个因执念而迷失方向的男人,感到的一种无奈与惋惜?
就在这时,服部平次注意到了现场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这位神色紧张的男子。
只见他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缓缓伸出右手,以一种优雅而从容的姿态,轻轻地接过了话头。
当他开口说话时,那原本嘈杂的环境似乎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只听他的声音犹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舒缓,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但与此同时,这声音又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坚定不移,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帝都实业高中棒球队顾问——鸟光行雄先生,我猜得没错吧?”
服部平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这句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疑问句。
但他的语气却是那样的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仿佛他早已洞悉了一切,对这个答案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在听到服部平次说出这句话之后,原本还强装镇定的鸟光行雄顿时脸色大变。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年轻稚嫩、实则精明睿智的少年侦探,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紧接着,鸟光行雄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一般。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终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他摇晃着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
此刻的鸟光行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和嚣张气焰。
他的头深深地低垂着,几乎快要贴到胸口上。
那满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然而,从他那微微颤动的双肩以及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正处于极度的惊恐和不安之中。
或许,此时的他既想逃避那刺眼的阳光,更想逃避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鸟光行雄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不时传来的观众欢呼声。
这一刻,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充满了压抑与沉静。
鸟光行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偶尔颤抖的肩膀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
秦萧和服部平次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他们知道,此刻的鸟光行雄需要的不是言语的安慰,而是时间去消化那些复杂的情绪,去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秦萧缓缓走到鸟光行雄的身边,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鸟光行雄的心弦上。
他轻轻地拍了拍鸟光行雄的肩膀,那动作既是安慰,也是鼓励,仿佛在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儿子死于车轮之下,并不是卡车的错,更不是甲子园的错。”
秦萧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鸟光行雄的耳中。
“而是因为在球队练习中操练得太累了,所以才会一时忘了刹车。这是一个意外,一个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悲剧。”
听到秦萧的这句话,鸟光行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气息中充满了无奈与悲痛。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紧握的双手上,仿佛在回忆那些与儿子共度的时光,以及那场改变他人生的车祸。
“你说的对,这一点我也知道。”
鸟光行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无奈地说道:“虽然我很清楚,但是不把责任推给别人,我出不了这口气!”
说这话时,他咬牙切齿,眼里闪着凶光,那是失去至亲后的痛苦与愤怒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秦萧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给予他足够的空间去释放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可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让鸟光行雄自己慢慢走出这个阴影,才能真正地解脱。
“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平复我失去儿子的那种撕裂的痛苦。”
鸟光行雄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逐渐平和下来,但其中的哀伤却更加浓烈。
“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儿子的生命,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但我就是无法接受,无法释怀。”
说到这里,鸟光行雄又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包含了所有的无奈与沉重。
“不过搞了半天,我终究还是没有引爆这颗炸弹。”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多亏你们还有那两队球员了。他们让我看到了棒球的精神,看到了那些年轻人对梦想的追求和坚持。”
“我想,我的儿子如果还在,也会希望我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吧。”
秦萧看着鸟光行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知道,这一刻的鸟光行雄已经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开始尝试着走出那个由痛苦和愤怒构建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