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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事情有结果了。”

晋王得知晋王府的信赶在了北狄人前头送达,心里按下了对北狄的戒心,接过信封,看了眼躺在旁边,眼睫毛一颤一颤,假装睡着的女子,轻哼一声,朝着甲初朝着衣架子上一昂头。

等甲初递来外袍外,披上朝着外间走去。

别看他平时用女色来消遣闲暇的时光,但正事上可不糊涂。

绝不可能让他的消息,从身边任何一个女子那里得知到,从而传扬出去。

特别是与北狄联手谋害宁无恙这件事,更是除了仅有的几个信得过的人知晓以外,其余的人,但凡敢打探的,全部剁碎了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钰儿身为布置北郊猎场的人,此次一定会受到些许的牵连,倒是委屈他了。”

晋王低喃一声,已然想好了回京以外,该如何补偿周钰承受父皇怒火的事。

只是,当想到康王也与周钰情境相同时,他嘴角噙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康王一定还想着在赏诗会上出风头,想着在比试的时候,代替父皇去做父皇不宜做的事,根本没预料到,会有这等无妄之灾吧。

嘶啦。

晋王拆开信封。

甲初听到这清脆的声响,眉头微皱,意识到不太对劲。

像宁无恙被杀这件事,按道理来讲不应该用火漆印好的加密信送来吗?

为何如此好拆封?

万一路上被别人拆开过,该如何是好?

世子做事向来稳妥,除非信封里装的消息,是无足轻重,或是人尽皆知,可以宣扬出去的。

宁无恙的死当然是藏不住的,可世子应该是与王爷商议后续,该如何与元国师推行其他计划才对。

就在甲初百思不得其解时。

晋王已经借着烛光,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

上面字迹整洁但稀疏,全篇只有三行字:

父王,元国师被雷击中,已飞升。宁无恙险被雷击中,重伤。

这三行字,每个字晋王都认识,可它们连在一起,晋王却犯起了糊涂。

晋王眯着双眼,把信纸递到甲初的面前,沉声说道:“甲初,你来看看这上面可是写错了字?”

怎么会是元国师被雷击中飞升,宁无恙只是重伤呢?

就算元国师为了迷惑父皇,想用苦肉计,那也应该是宁无恙被雷击中,按照先前北钬细作在金陵散布的流言,将宁无恙之死,说成是上天的召唤。

为何宁无恙是重伤,而不是当即死亡?

写错了。

一定是钰儿被他皇爷爷训斥一通,心情不好再加上着急汇报此事,这才张冠李戴,混淆了人名。

甲初接过信纸看完上面的内容,悚然一惊。

他不觉得是世子写错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不是火漆密封的加急信件了!

因为死的不是宁无恙而是元国师,那么世子因为计划变更,没办法再伙同元国师推进下一步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一鼓作气,让支持晋王府的那些朝臣,推进和西域诸国和谈一事,推选王爷为话事人。

“王爷,我觉得世子没写错。”

甲初知道王爷很难接受这个消息。

但无论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这封信送到这里来,距离赏诗会已过去两日,京城不知还有何等重大的变故紧随其后。

甲初认为,王爷应该放弃幻想,马上想办法处理掉洛河道的事,早日回京才对。

但晋王还是坚持己见,自信的笑着摆手道:“甲初,没想到你也犯起了糊涂,一定是周钰写错了名字,那元国师是何等神通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死,他亲自做局,出手除掉了华易,华易你应当知道他的厉害。”

华大师的厉害,甲初自然是深刻体会到的。

想到在那寒山寺上,华大师与宁无恙之间的实力犹如天地之别,那北狄国师连华大师都能杀死,故伎重施对宁无恙动手,胜算应该更高才对。

“王爷,这个消息,确实还有待落实。”

甲初的改口,让晋王心里舒坦了不少。

对嘛。

一定是周钰情急之下写错了。

“落实的事也不着急,反正接下来,不是北狄派人来送信,就是父皇亲自下旨,让我回去主理接下来的事务,康王父女授命负责这场比试的安危,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算父皇他想维护康王父女,我们的人也会趁机发难,他们之前做的事,最后都用成为我的功劳。”

这就是晋王为何不惧被派来洛河道,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的原因所在。

苦差事让康王父女去做。

他只管翻盘之后摘桃子就行。

比起每天苦哈哈的做事,他更享受这种悠闲中胜券在握的状态。

可甲初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按照常理来推断,一定是世子写错了名字。

可按照世子的个性来推断,这封信传达的消息很准确。

如果死的真的是元国师,那么王爷再等下去,晚行动一日,便多一分痛失挽救损失的机会。

“王爷,不如我差其他护卫去打探一下消息?”

面对甲初如此固执的坚持,晋王缄默不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同时还觉得甲初去了趟金陵后,过于高看宁无恙,这才一惊一乍的,丝毫不淡定。

“本王先睡下了,别打扰我好眠。”

晋王警告了一句,愉快地哼着小曲朝床榻上的美人走去。

刚走到床边,门外便传来几声狂烈的狗吠声,吓得装睡的美人都坐了起来,朝着晋王伸出双臂去。

“王爷,我怕狗。”

狗?!

晋王狐疑地看向窗外。

他没记错的话,这后衙里根本没有养狗。

“甲初,让人去外面看看,把街上的恶狗赶跑!”

晋王猛然间想到笛卡那多寄养在府上的那条狗,叫声好像和刚才听到的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是县衙后院,暗中可能有韩刺史的人监视,北狄的消息送不进来,他只得假意跟着配合。

“是。”

甲初打开门,对着王府带来的心腹侍卫耳语几句。

这边,已经扑到晋王怀里的美人,还在瑟瑟发抖。

“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恶狗在外面狂叫,妾身听说,这恶狗晚上嗷叫,可不是什么吉兆,快让护卫把门关上,可别有脏东西冲撞了王爷。”

晋王看着吓得梨花带雨的美人,搂进怀里,狠狠地搓揉了一番,安慰她。

“有本王在,什么脏东西也不怕。”

只要宁无恙一死,他距离那把龙椅只有一步之遥,有龙气护体,他何惧有之?

不一会儿。

派出去赶“狗”的侍卫回来了,面色复杂的在甲初耳边低语了几句。

甲初听到北狄人传来的消息,哪怕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愣在了当场,他迅速回过神来,追问道:“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