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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宁无恙从根源上解决了鲜花供应卡脖子的问题,成为了反季节花卉卡脖子的那个人。

并且他已经把种植鲜花的成本降低到了,自己种花几十年也收不回成本的地步,再利用这一大片良田来种花,实在是浪费。

沈幼初错愕一瞬,对于幻想被打破有些失望。

但仅仅只是一瞬她便重新满怀期待的问:“不种花?那种什么?”

“不全部种花,可能会预留一部分种一些西域来的新奇的花草,剩下的还是种粮食,再多买一些田地,连通寒山寺那片山地,用来制冰和扩建香水工坊。”

宁无恙朝着寒山寺的方向看去。

一望无垠的金黄色,给人带来了丰收的愉悦感。

在能够买卖田地的时代,赚了钱囤点地,是非常有必要的。

无论灾年还是丰年,只要有地有粮,便饿不死人。

沈幼初想到眼前所见的地方,都是宁公子的田地,哪怕她早在沈家的故乡,见识过更广袤的田地,此刻也禁不住感叹起来。

“种这么多的地呀,那得收多少粮食呀?”

“好在宁公子你家包吃的工人多,不必担心囤积太多放坏了。”

提到包吃的工人,宁无恙想到有话要和二伯母说,便让车夫停下,前去凑个热闹。

宁章氏早就看到沈家的马车来了。

倒不是她眼力有多好。

而是沈家马车上的桃花香太浓郁,站在下风处,隔了二里地都能闻见这个宁家香水的活招牌。

“无恙,你回来得正好,如今正在量地,量完去府衙登记更换地契田契,这一片庄子加农田就是我们宁家的了。”

关于契书的归属。

宁家人谁也没有争议。

自然是归于一家之主宁峰名下。

在这个时代,只要没分家,像这种不动产都是登记在家主名下,但谁出的钱会有记录。

宁家本身一荣俱荣、一陨俱陨。

宁无恙对于这种规矩,当然不会反对。

他不仅不反对,他此次特意下车,还想再为宁峰处理一件事。

“二伯母,这一片田地应该有三千多亩,你再多买一些,把章家庄和寒山寺这一片买下来,爷爷之前不是在置田产安顿伤兵,我想着,他们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到这里来住。”

“能种田的种田、能养殖的养殖,想干活的也可以去工坊里做些事情,包括家眷也可以一起来干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经过与童不惑还有李铁、张柱他们的相处后。

宁无恙深刻的认识到,大多数伤兵还是想自食其力的。

再加上。

他一直认为,做生意,聚财不如聚人。

宁家如今已有万贯家财不假,可想要发展壮大,成为坐拥更多家财的富商,必须有大量可信之人、可用之人。

但由于宁家之前的地位,导致聚集起来的人脉,多是退伍老兵或是伤兵。

在有限的条件下,将它们发挥最大的作用,以农田置伤兵,以工坊养伤兵,再用不易背叛宁家的伤兵形成中坚的工人力量。

生产的大后方稳定下来,商场之中的尔虞我诈,才能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

宁章氏大概没想到,他买田地不是想种花,而是想安置伤兵。

“无恙……”

宁章氏一开口,声音便有些嘶哑。

她连忙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无恙,你真是一个知心的好孩子,知道你爷爷最关心何事,你便都替他解决了。”

那是。

宁无恙心道:当初说让爷爷跟着我吃香喝辣,可不是一句戏言。

“钱不够的,二伯母你找我来拿兑票,可以去钱庄取。”

“够了够了,这一片连接过去,五六千亩的农田再加上两个庄子,你给的钱足够了。”

宁章氏可不敢再多收宁无恙的钱了。

她这两个月收的钱,是她这辈子都没敢想过能摸到的数额。

更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也能豪掷十数万两去置田地。

宁章氏急忙叫来小厮,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宁峰。

请宁峰回来商量具体的事宜。

“二伯母,不着急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先把田地过了户,等到江知府回来,让爷爷和江知府商量具体怎么落实到每个伤兵、每户家眷上。”

宁无恙特意交代了一句。

宁章氏闻弦音而知雅意。

之前江宴专门去驻兵所呆了几日,与宁峰处理安置伤兵一事。

当时江宴还自己掏银子给伤兵看病,是一个实实在在为伤兵考虑的好官。

此事若联合府衙一起安置,不说别的,减免一些伤兵人家的税收,也是好的。

而安置了大量的伤兵,又能让他们增产增收,对于江宴来说,也是能够镀一层金的功绩。

“伯母记住了,你起了个大早赶路,快回庄子上歇着,我命人做了你最爱吃的叫花鸡,出来时还亲自用荷叶包了新泥,此时应该已经能吃了。”

宁章氏看着懂得投桃报李的宁无恙,不免想到以前那个不懂变通的小侄子,心中畅快不已。

谁能想到。

一个人的改变。

能给宁家,能给周围人,带来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好在,这一切都是好的变化。

“辛苦二伯母了,一会儿我差人送一些冰饮来,也给府衙来量地的衙役们尝尝鲜。”

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

而手上有一堆信得过且干得好的人,全部心往一处使的干活。

宁无恙自然是能当甩手掌柜,便当甩手掌柜。

充分给大家体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路过村学时。

赶上了快中午正热时,大人们担心孩童中暑,一些不用做饭的孩童们,便在搭建的凉棚底下,人手一根小木棍,在沙盘上认真的勾画着。

“天生我材必有用……”

七八岁才刚启蒙的孩子,反复的念着这句诗。

明明已经听到别人传诵多次,但宁无恙此时听到这句诗,却另有一番感触。

他看着那些求知若渴的孩童们,不免想到上辈子自己把走出山村的希望,寄托在了书本之中。

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与记忆里的自己仿佛重合了。

而为了让孩子们看得更清楚,顶着烈日教学的成易,那逐渐晒黑的脸庞,也让他不禁想到了当年为了一腔热血献身山村教育的支教大学生。

大家都不是玩玩而已。

他也不好意思,只得了便宜卖乖,却不做实事。

众人搭柴火焰高,他便为村学教育,再添一把火。

“云飞,你手里还剩下多少银票?”

“带在身上的还有三万多两,公子又要花钱?”

云飞感觉公子可能真的要像沈小姐说的那样。

变成花钱大手大脚的富家公子哥了。

“不是花钱。”

宁无恙更正了云飞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