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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瓶香水只是半成品,还要静置五到七天,到时候它的香味会比现在浓郁双倍,甜而不腻。”

听到宁无恙的解释,沈幼初开始期待一年四季都能够沉浸在桃花林里的感觉了。

“我要预购十瓶桃花香水!”

沈幼初当即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塞到宁无恙的手里。

宁无恙见她如此豪气,嘴角微抽:人与人消费的水平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怎么了?不够吗?”

沈幼初以为她给少了。

季谨难得见幼初犯糊涂,但也理解平时一掷千金的幼初对银钱不敏感,只得提醒她:“叶氏熏香铺的桃花醉不如宁公子的桃花香水,还要卖一两香百两银,这个瓶子里可不只一两香水。”

“季小姐好眼力,里面能装三两。”

沈幼初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继续掏荷包:“还差多少?”

“不是差多少,是该找你多少,一瓶香水预购价格是五十两,十瓶五百两,你要是不差钱想送人,可以换别的香味再来十瓶。”

宁无恙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全部惊呆了。

参与了香水全程制作的云飞,听说一瓶香水卖五十两,吓得慌忙朝门口看去,已经计算好了公子被打时的逃跑路线。

而不知香水成本的其他人,则以为这是友情价,特别是误会了宁无恙想找自家小姐掏钱帮忙的菊香,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她有五十两。

但这香水滴在身上会暴露她的存在,只能忍痛作罢。

“小姐,我能买一瓶香水吗?”梅香心直口快,一脸向往地说:“我也想做一个香喷喷的女子,五十两我咬咬牙也能买得起。”

梅香绝不是照顾宁公子的生意。

有小姐罩着,宁公子饿不死。

她单纯就是想抢先预订一瓶香水,回头再去找其他侍卫炫耀。

这么便宜又好用的香水,买一瓶少一瓶!

沈幼初边从荷包里往外掏银票边说:“你自己掏钱不必过问我。”

好耶!

梅香掏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生怕宁无恙不卖她似的,学着小姐的样子塞到他的手里:“梅花香水有吗?”

“有。”

桃花、菊花、梅花。

这三种可是沈幼初当初说的喜好,他早已和花房谈好了花卉供应的价格。

沈幼初又掏出一张千两银票,放到宁无恙的手里:“十瓶梅香、十瓶菊香,再来十瓶……兰花有吗?我娘喜欢蝴蝶兰,就是山里常见的那种。”

那可太有了!

宁无恙对于沈小姐母女俩喜好如此接地气的花卉,其实还挺意外。

但想到沈幼初的性格,倒也是情有可原。

“七日后来拿货。”宁无恙看向准备掏钱的季谨,急忙阻止她:“季小姐的那瓶菊花香水是免费送的,不要钱。”

“可是……”

“谨儿你别学我,我喜欢进货倒卖,只要把香水转送给我娘,她能再给我建座小岛。”沈幼初知道季家是清贵人家,再加上谨儿平日里花费多用在诗帖字帖上,像她一样一下子掏上千两买香花,根本不可能。

有她打样,像梅香一样只买一瓶,又太掉价。

于是,合力与宁公子一起解围。

季谨会心一笑,对着宁无恙盈盈一拜:“那便谢过宁公子了。”

“才子大会那天,还多亏了你给我三哥提供了修改的意见,他才能登上湖心小岛,你又是沈小姐的朋友,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客气。”

宁无恙看得出来,季谨在他面前很紧张。

大抵是因为他是诗仙的原因,可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举手之劳而已……”季谨没想到宁公子竟如此体贴入微,与她想象里像徐诗王一样只懂得钻营诗词之道,顾及不了旁人的诗仙形象大不相同。

宁无恙又看向还准备掏荷包的沈幼初,微微摇头。

这些钱足够他生产一千瓶香水了。

再加上他又不仅只生产这一千瓶香水,还要利用它们打开金陵城的销路,不可能像那至今没有流传于世的五首词一样,全部都让沈小姐包圆后,置于高阁独自欣赏。

沈幼初见他制止自己,嘟着小嘴小声问:“不能再买了吗?”

“下次吧。”

“行吧。”

沈幼初看了眼架子上唯一仅有的那瓶桃花香水,只能收手。

宁公子以诚相待,她也不能总是炫富。

“两位客人稍候片刻,我给你们写个预购的契约,到时候凭借契约来拿香水。”

银钱到手。

宁无恙先把梅香给的五十两银票,交给独眼童,让他把垫付的饭钱清账,剩下的用来支付日常的饭钱和柴火钱等开销。

一千两拿出来去买鲜花,剩下的一千两便揣进自己腰包里。

预售也是钱。

这些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桶金。

“以后会越来越多。”

一千瓶全部卖完,便是五万两银子。

为了尽早找到客户,摆脱对人情的依赖,宁无恙特意在契约书上写下了一条。

“不敌熏香,假一赔十。”

他不是想拉踩,只是单纯的以叶氏熏香铺为参照来宣传而已。

沈幼初和梅香见识过桃花香水的效果,对于这一条只扫了一眼便把一纸契约折好塞进荷包里。

宁无恙又拿米糊拼接了一张半丈见方的草纸,写上契约内容,贴到了牌子旁边。

张贴完后,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牌子。

这个时候若是扯掉这块牌子,一定能够引来不少的客人,可是,也仅仅是不少而已。

此时还不是撤掉牌子,解除“闭关”的最佳时机。

季谨也看到了那块牌子,想到学子之间流传的那些谣言,她既气愤又无奈:“宁公子,听闻最近各个诗社与茶会的邀请,你都没有赴约,金陵城中已经有谣言传出,说你并非诗仙本尊,才不敢应邀参加。”

“我参加了,要免费给他们送诗、送经验,还没好处,我总不能有一个人质疑我我就要去比试一番,当上诗仙要是这么累人的话,谁爱当谁当。”

宁无恙如此看得开,倒叫季谨明白,是她格局小了。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才无法像幼初一样,行事洒脱,才无法像诗仙一样,寄情于景,畅然快活。

季谨想到这里,心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仔细体会,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让她瞬间变得堵心。

“沈小姐,季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