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先去眯一会儿。”
各线人员紧锣密鼓地展开行动，乾老伸着僵硬的后背，双手忍不住自己捶了两下腰，回头看着白昊。
“我还好，不困……”白昊不认为自己睡得着。
乾老唏嘘点头，走出会议室，让无人机带了点牛奶和能量食品过来，疲惫地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靠着腰骶，慢慢吃着。
未来的作战或许会很漫长，无论吃不吃得下，都得吃东西，这是他的老经验了。
他也需要睡眠，不能因为缺乏体力，而在随后的作战中成为累赘。
他早已不再年轻，每一点能量都如此宝贵。
这是他年迈后的无奈。
老人吃完东西，紧闭双眼，等待时间的流走。
两小时后。
“人类为了自相残杀制造的武器，该一致对外了……”
国际会议在东国高层的最后陈词中结束。
没有掌声，只有飞速离席的各国政要的背影。
东国在会议期间通报了目前的情况，也告知了世界，东国智库拟定的最优作战方案。
没有人认为可行。
但当小秘书（白昊）不服气地喊道，“先前也没有人认为巴拉马的高墙能建起来”的时候，世界各国的高层沉默了。
“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第二方案，就像建墙的时候瞒着我们另走一条路。”联合国秘书长坦诚道。
“但我呼吁大家执行这个作战计划，因为我们实际上没有别的办法了。”
众人议论纷纷。
“以前我从未感觉地球如此狭窄……”一个老迈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东国这次带来的老专家，给所有人解释复杂技术问题的。
白昊也看向老人，他不是别人，正是伪装后的乾老，正通过视频参与。
作为专业顾问，他也第一次出席了这个会议。
看到所有人犹豫不决，老人长叹一声：“地球很大吗？对我们来说很大，对其他文明来说却不值一提。”
“如今地球的渺小，已然变得如此真切……我们呢？依旧像以前一样狭隘吗？”
或许是乾老的话，也或许是目前的危局没有其他选择了，各国开始认真考虑东国方面的建议。
然后就是这一幕：会议结束，没有掌声，只有飞奔离开的人影。
又过了1小时15分。
东国时间，凌晨4点整。
“作战计划已经跑通。”
内部作战会议上，孟剑飞拿着作战方案高声说着。
与会人员心头一宽。
最高研究组，七十二教员团，军委代表，高层代表等都捏着拳头看着孟剑飞。
白昊目光如火。
陈锋眼神坚定如山。
他的瞳孔因为承受过一次直接“畸变”而仍旧显出淡金色，目前没有其他不适和变化。
作为突破战士，也是“赤晶连队”的连长，陈锋在孟剑飞授意下，暂时负责远居村的防御事宜。
孟剑飞则全身心投入到对“空间胎”的作战中。
所谓“空间胎”，是基于涅涅的信息和那个三千米大东西的外形而暂定的名字。
也充分说明了那个东西的实体是空间的本质。
“作战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开路，第二阶段切开，第三阶段摧毁……”
孟剑飞的声音似乎面对任何情况都一样沉稳。
白昊不由钦佩他的坚毅，听说不久前孟剑飞还去看了村长。
从手术台出来的小慧，一边更换全身是血的无菌衣，一边偷偷和守在外面的白昊说，孟剑飞在里面哭了。
白昊一时也鼻酸，在冬日冷风里擦着泛红的鼻头。
……
“第一阶段，开路。”
孟剑飞掷地有声。
“既然那些残骸是‘空间胎’的防御机制，而且是有实体的，那就摧毁它们，清空80公里区域，为后续作战打开直抵心脏的通道。”
孟剑飞矗立全球作战的巨大屏幕前，本就高大的他此刻在逆光下，看起来无比冷峻。
“预计三小时后发动前期攻势，以消耗部分残骸，并验证广泛攻击的有效性。”
“后续将保持五小时的持续攻击，并在意大利时间早上六点，也就是八小时后，发动总攻。”
“各国政府已经同意参战，将能投入的火力移调出来，进行全面火力支援。”
“时间仓促，但初步预估，这次总攻将最少投入全球远程武器的25.3%。”
“各国火力会按照预定时间发射，阶梯状的抵达阿尔卑斯山，以在总攻时达到最大火力，同时转入第二阶段作战。”
孟剑飞看向会场众人。
“目前，我们在全力准备第一阶段，我们不知道时间是不是足够，我们也不知道这准备的三小时里，是否会有变化。”
“但这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孟剑飞的拳头，如巨石般压在桌面上。
“阿尔卑斯山中段，已经被‘空间胎’吃掉了一半，这是否预示着地柱已经被挖开？”
“是否预示着黄石火山和埃及那样的可怕事情再次出现？”
孟剑飞没有回答，在场的所有人也无法回答。
“我想我们时间不多了，但我相信我们会胜利。”
“第一阶段是全人类火力的集结，是现代工业文明的顶级展现。”
“让我们静待凯旋……”
孟剑飞话音落，与会众人心潮起伏。
……
时间翻滚。
盆地里，陈锋带着一百多突破战士，还有数千官兵注视着天空与气象。
根据小慧他们推测，远居村有灵息，极可能就是地柱在这里的表现。
那同样说明，入侵者的“蚀空蛾”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抵达这里。
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某种可怕的东西，会不会如同阿尔卑斯山那样不得而知，大家只能全面观测，提供预警，并做好战斗准备。
孟剑飞在协调全球作战，陈锋便如平日里的孟剑飞一般，在环形山的山岗飞奔巡视。
一簇簇人影，或隐秘，或半公开地跟着陈锋游走四处。
而盆地里。
王一寿的手术还在麻醉中进行。
叶琳儿一直没有离开过，小慧和赵医生在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中，分别出来过两次，都是吃了点食物和水。
同时也调整手术思路，继续治疗。
东国时间早上七点。
意大利还是深夜。
由于意大利女总统辞职，现任总统为临时总统。
面对北面山脉的恶变，这个趁机站出来的浓眉男人，却早就慌了神。
此刻国际战线组织世界各国的战力来支援，愿意前来帮忙，他求之不得，无论巨细都全面答应。
由此，领空领土全面开放。
战役进入极速布置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