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木箱非常沉重。
虽然现在国外很乱,但经过几轮检查后,这东西的安全性倒是没问题。
木箱里还有一个泡沫箱,有印刷的纸张,用宋体写着“白昊先生亲启”,落款“一个支持你的人。”
“谁寄的啊,没名字吗?”白昊围着两个硕大的泡沫箱转悠。
“匿名的,从故意打印一张纸条来看,应该是不想暴露笔迹。”琴微微皱眉。
白昊捏着下巴犹豫着:“不会是炸弹吧?”
“不会,不然进不来这里。”琴回答着。
于是,白昊接过撬棍,在泡沫箱上划拉了几下。
泡沫箱被掀开。
里面陈列着几个厚实的纸盒,纸盒还不是统一的,甚至脏兮兮的,就像从废品厂捡来的,然后匆忙用于打包。
一股臭水沟的气味,从纸壳下飘出来。
琴耸了下鼻子,将白昊拦在身后,自己上前去解开其中一个纸盒。
几块臭不可闻的泥板展露出来。
白昊捏着鼻子,凑上前看:“这谁啊,寄一堆臭泥过来。”
琴在鼻前挥手:“看起来很重,找台机器人弄出来吧。”
白昊点头,和琴一起往屋外走。
几分钟后,一台小型运输机器人开了过来。
四个机械臂,将纸盒子一一打开,将里面的泥块小心放在仓库外。
小风一吹,巷子里都“芬芳”了起来。
总共十一块,大小不一,最少的也有十几斤,最大超过百斤。
“什么东西啊,古古怪怪。”味道有点冲,白昊微微皱眉。
琴让机器人敲了一些泥土下来,感觉和普通泥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风干了而已。
折腾了半天,最后还经过了x线扫描,才发现泥巴里面有密度更高的几块石头。
“要不洗洗?”白昊提议。
琴点头,找来高压水枪,对着泥块冲洗。
半小时后,十一块泥团洗了出来。
里面是十一块石板样的东西,一开始还很平整,被水冲过后,上面出现了裂缝。
白昊捡来棍子,拨弄了几下,发现裂缝其实是崭新的。
“好像是在原先的石板上,作假覆盖了一层近似的石粉。”琴分析着,“这有点太费工夫了吧,泥浆包裹,又用砂石填平了原来的石板……”
两人看着第一块石板,上面大部分是圆鼓鼓的凸起层,边缘有明显的弧线,像是某个石雕。
“嘶……”白昊疑惑,用棍子挑开其他石板的缝隙。
发现都有深浅不一的雕刻图案。
“难道?”琴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赶忙让旁边的机器人拿着十一块石板,调换位置。
十五分钟后,拼接完成,琴身体往后倾,然后又贴近看。
白昊在旁转了两圈,问道:“这雕刻的是不是两匹马?”
十一块石板,组成了两幅浮雕,上面确实描绘着两匹肥嘟嘟的,披甲上阵的马。
琴有点不敢相信地赶忙让无人机扫描浮雕,然后上网查询比对。
一分钟后,信息传来,琴拿着薄屏细看,白昊也凑过来。
“这……”白昊指着地上刚刚晒干的石板,“这是文物?”
琴也不敢确认,但和对比图一模一样。
屏幕里给出了两块石板的名字——“飒露紫”和\"拳毛騧(gua)\"。
白昊不太清楚这东西,就感觉很牛逼的样子。
琴赶忙翻开资料给白昊看。
“飒露紫”和“拳毛騧”,原为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六骏石刻,是为纪念六匹随他征战疆场的战马而刻制的。
相传工艺来自于当时的画家阎立本、工艺家阎立德等人。
其中“飒露紫”和“拳毛騧”两石刻,于1914年,被盗出海外。
现藏于米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中。
白昊愕然:“唐太宗的石刻?卧槽,真的假的?”
“可能是仿造的,需要进一步鉴定,”琴咬着嘴唇,“但……这么大费周章,多半是真的。”
白昊和琴都呆立当场。
如果是真的,那会是谁将文物从米国寄过来的呢?
好一会儿,琴才问道:“里面还有没有别的?”
白昊一激灵,两人赶忙回到仓库,翻看那两个木箱。
不一会儿,还真在木箱的竖格里找到了一个防水包。
同样脏兮兮,打开后里面有一卷画卷。
两人不顾臭味,立即展开,却大失所望。
卷轴很长,但仅仅是一副印刷的清明上河图。
这让两人又开始怀疑,那些石刻其实也是假的。
再检查了一遍,木箱里什么都没了。
“就是这三件东西了。”琴说着,还是忍不住瞟着那古怪的石刻和卷轴,“得尽快找专家来看看。”
琴说着就要去联系。
白昊想到个人,立即说道:“我知道有个人,也许能鉴定。”
说着白昊跑出小巷骑上小摩托:“等我下,很快就到。”
小摩托一溜烟向西面山谷冲去,沿途抓了台无人机,用暗语激活斜谷通讯,联系到了那个人。
等白昊小摩托上山,一个带着酒瓶底眼镜的老头已经在隘口来回踱步。
见白昊近前,像晁盖看到了生辰纲似得扑了上来:“快,快带我去看看!”
老头眼镜都撞歪了,指着前方就差喊冲锋了。
白昊咻的一下,小摩托贴地飞行着往山下冲。
这人正是七十二教员团的文史专家,一辈子就在故纸堆和考古场里活着。
此刻听说昭陵六骏的另外两骏出现在了村里,他开心的像个五岁的孩子,手舞足蹈问东问西。
白昊也说不清来历,只说很可能是真的。
来到仓库,老头像是完全没看到琴一样,直扑石刻。
半小时后,酥雨街飘来烤饼的清香、糕点的甜蜜、小炒的火热,和熙熙攘攘的人声。
已近中午,游客们渐渐点餐了。
酒瓶底老头双眼一秒都没离开过石刻,白昊都担心他会被石刻吸进去,就像那些鬼片里一样。
终于,在酥雨街的吆喝声中,老头擦着汗,摇头起身。
“假的?”白昊心里一凉。
琴微微蹙眉。
老头不停摇头,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镜片,又戴上。
“还有呢?那卷轴呢。”老头眼神炽热地看着白昊和琴。
“哦,在这儿。”白昊从门边地上捡起,送到老人手里。
“哎呀!”老头用衣裤擦了又擦,无比宝贵着,“怎么扔地上了。”
“也是假的,”白昊无趣说着,“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搞的恶作剧。”
老头却不再理会白昊,展开卷轴后一愣,喃喃道:“清明上河?还是拉长放大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