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子踩着湿滑的斜坡，被古巴战士引导着走上对面，安全穿过铁丝网。
其他流民立即效仿，将孩子放过去。
也有怎么也不放，就有抱着孩子冲关的，被古巴军人直接打翻在地，踢下十米斜坡。
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孩子们走完了。
“接下来，没有带武器的人先过来，获得进入的资格，举起双手，在鸿沟里接受检查。”古巴战士的扩音器响彻海岸。
那些没有武器的人，赶忙冲了过去。
不少带着武器的人，也扔掉武器跟着进来。
无人机立即划分了区域，同时放出声音：“每个片区，互相检查，有一个人带了武器，这个片区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不少偷偷携带武器的人立即被身边人揪出来。
还有大部分人在暴雨里踌躇不前，顽固得不愿放下武器，大多是米国暴徒和军警之类，也是最危险的一批人。
只是大量光点游弋在他们头顶，仿佛神明在注视，让他们不敢妄动。
“交出你们的武器，获得进入的资格。”白昊的声音在雷霆下轰鸣。
大雨浇灌着顽固者的头顶。
经过提纯的暴徒们，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大喝，拿出长短枪，对着鸿沟附近的古巴战士凶狠扫射，想要强行冲关。
古巴战士和刚刚过去的流民立即卧倒。
白昊啧了一声，一个响指，世界顿时无声，几百个带头的暴徒，倒飞向上，消失在暴雨里。
更多暴徒则被无人机射杀。
吓得所有暴徒脸色铁青，双脚发软，怪叫着后退。
一分钟后，被杀一儆百的暴徒们，终于扔掉枪，举手投降。
“把枪扔到沟里，快！”古巴战士们大喊。
瓢泼大雨里，各种武器层层叠叠堆积在鸿沟里，古巴战士们全部收缴充入武器库。
直到蒙蒙亮，几百万米国流民的武器终于收缴完。
让缺少武装和弹药的古巴军方着实肥了一波。
白昊悄悄回到矮山上，老切格和菲克心领神会地不说其他，只是感激地拥抱着白昊。
“武器已经收缴，他们不会构成威胁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白昊替他们为难着。
留还是不留，百废待兴的古巴，能不能承受这么多流民和暴徒的冲击，是个巨大的问题。
关键是，他们大部分还是仇视古巴，或者直接就是叛国者。
老切格问着古巴总统的意见。
最终。
“不留……总统说，原则不变，只留古巴国籍的人。”老切格遗憾说道。
“我们没有留下他们的能力，这么多人放进来，对我们自己的同胞是个巨大的威胁。”
菲克抿着嘴，默默点头：“我们会设置隔离区，让他们在岸边暂住，也会给他们的船只提供油料，让他们选择其他地方。”
白昊倒是没什么意见。
电话那头，古巴总统还在为百年屈辱发火。
“现在真正能容纳他们的，不该是他们自己的联盟国吗？”古巴总统在电话那头喊道：“让嘤国，澳国，瑞士……让他们接走自己人！接走那些暴徒！”
老切格对着白昊展了下眉头，坦然一笑，结束了电话。
“你们那边怎么样？偷渡和冲关卡的人多吗？”老切格问道。
白昊摇头：“目前还没有，但不保证过几天怎么样，倒是听说不少叛国的华人都要挤回国了。”
“看来都一样。”老切格摇头。
不久，横扫美洲的雨停了。
薄日东升，赤霞落海。
白昊和老切格在矮山的树下眺望海岸。
“替我问张三好……”老切格淡淡说着。
“……”白昊侧头看着老人，花白的头发下，皱纹染上阳光的金色。
“好的。”白昊感触地回道。
老切格嘴唇动了动，想问更多，却欲言又止。
白昊停在风里，禁不住轻声问了一句：“您还有家人吗？”
老切格顿了一下，眼露温柔：“他们早不在了。”
“你想他们吗？”白昊深吸一口气。
老切格却以为白昊为他难过，释然说着：“我们很多人的家人都倒在了去往信仰的路上，我们失去了他们，但最终我们发现……”
老切格侧头看着白昊：“身边这么多并肩作战的同伴，哪一个又不是我们的家人呢。”
老人看着白昊脖子下，一条若隐若现的光丝。
那是生物面具边缘在阳光下的痕迹。
不是特别的角度，不是特别的光照下，根本看不出来。
白昊茫然了一下，胸膛渐渐宽阔，轻声回道：“是啊……谢谢。”
老切格慈爱地看着他，忍不住搂了他的肩头：“谢什么，你帮了我们那么多，从开始到现在……”
白昊无法接话，两人默契地靠在一起，就像在曾经的关塔监狱那样。
只不过那时候，眼前不过几米矮墙，现在却是碧海无垠。
……
回到山谷，已是晚上。
白昊在食堂吃了东西，与山谷的大家热情闲聊了会儿。
该去睡觉的时候，他独自飞到了斜谷还未被毁的地方。
悄悄从临界环拿出那张白发女人的照片，静静看了良久。
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大树后坐着个人。
吓得他一激灵。
“怎么？偷看美女照片啊？”那人闭着眼睛，吐息打坐，头顶束发，插着一根树枝。
“你？老君？”白昊不知道老人的姓名，大家都叫他“老君”。
正是七十二教员团的清贫老头，也是他教会了白昊阴阳融合的那些事情。
“您老又练气呢？”白昊藏起照片，嘿嘿笑着，蹲在老人身边。
“何以谓之‘又’？我哪日倦怠过？”清贫老头徐徐说着，“不像你，三天打鸟两天晒狗。”
“您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可是动物爱好者。”白昊乐呵着搂着清贫老头的肩膀，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打扰了老头练气。
“我回来就到处找你，一直没找到，原来在这里猫着呢。”白昊真的在找他，“我得感谢您老的教导，真是帮了大忙了。”
“帮忙？”
“对呀，你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一直说话，跟念经似得，要死了都纠缠不清。”
“我怎么感觉像在骂我？”
“怎么会！”白昊搂着老头肩膀，一起摇头晃脑，“真的，没有您老，我可能已经挂了，真心感谢。”
“是嘛……”清贫老头眼睛半开，“因为世间大道？”
“是吧，我也不太说的明白，反正就是您老说的宇宙规律救了我。”
“……”老头胸口起伏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老祖宗的东西，我不过是载水之瓢，送与他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