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位于球心的，被击毁的光球，正是这次攻破“圣座”的联军领袖的唯一继承者。
所有文明之火，都不认为这是偶然，都惊呼这是精准狙杀。
就在所有火光恐慌的时候，无人机带着那个半老男人撤回了透明球。
比托斯空间球也立时消失。
精准狙杀了领袖之子，破坏了最伟大的联合会议后，居然没有再追杀其他文明的代表……
这是什么意思？
有火光嗡嗡道：“难道，星库，很虚弱……”
沉寂了良久，许多火光仍旧在离去。
剩下的火光却高亮起来，闪烁着贪婪：“对，他肯定很虚弱，所以……在哪儿？第一星库在哪儿？”
它们是自认为能战胜星库，获得宇宙根基的一批文明。
它们历经无数掠夺和演化，终于获得了能一窥神机，碰触“根源”的实力。
它们因此而亢奋，火光隆隆。
然而。
“宇宙足够大，他要藏起来我们根本找不到。”
“……”沉默。
然后又开始嗡嗡有声。
“我要提醒一句，他狙杀首领之子的时间和坐标太精准了，精准的就像在我们身后。”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们在这儿了？不好不好，我先走了……”
“……”又是一阵沉默。
更多火苗撤离了。
良久，一簇火光爆闪。
“谁暴露了我们的坐标？！”首领愤怒出现，震慑环宇。
没有一个火苗能回答。
……
“那是哪儿的坐标？”
小慧昏迷的时候，意识被一粒光子唤醒。
它还给小慧带来了一个坐标，放置在她左腕的星屑里，闪耀如金色的宝石。
微风里，粼粼树影下。
小慧仰头看着环抱自己的“无神”。
无神原本的黑色发丝，变得雪白，带着几分那个白发女人的质感。
“那是某个人的故乡……万一哪天你们无处可去，那里或许是你们最后的避难所。”“无神”说话间，越来越像那个白发女人了。
“某个人？故乡？避难所？”小慧却发现自己并不害怕这个女人。
“是啊，那里或许还在，或许毁了，或许安全，或许危险……留个纪念吧。”
白发女人幽幽看着前方，看着小慧记忆里的美好。
时值春末。
沉甸甸的桑葚躺在风里，挂满枝丫。
白昊和陈锋在树上偷桑葚，叶琳儿在树下叉腰让他们下来，不然就上去揍他俩。
小慧远远跟着，好奇看着，然后被白发女人牵着手走到一边。
“古物3007，又称比托斯空间球，是星库游走各个星域的门扉。”白发女人简单说着，“正方体黑球是其根基，但它的投影却是多如繁星的。”
小慧惊讶道：“你是说，透明球可以有多个？”
“透明球就像一扇门，黑球则是地基，只要你能力足够，就可以构建更多的门扉，甚至拓展地基。”白发女人温柔垂下头，纯白的眼瞳明润着。
“构建门扉，拓展地基……”小慧埋头思索。
须臾，她惊喜抬头，问道：“意思是不是黑球也可以扩大？正方体外框其实是可以伸缩，甚至突破的？”
然而，白发女人已经不在。
一缕声音飘向远方：“不要轻易暴露那个坐标，那或许是你最后的王牌……”
小慧怔怔眺望。
另一个声音将她拉回到林间。
“笨蛋王木木，快拉我上去啊！”
桑树上，陈锋倒挂在树梢，惊慌呼喊着。
他爬得太边缘了，树枝折断，校服的袖子挂在树杈上。
旁边树杈的白昊，吓得赶忙拉住，却因为陈锋太重，“咔嚓”，也挂树杈上了。
两人紧张乱颤，张嘴大叫，嘴里桑葚吃得黑乎乎的。
叶琳儿扶着主干枝丫，掩嘴嬉笑：“让你们逞能，好在才那么点高，掉下去也摔不死吧。”
“会死的，真会死的，快拉我上去啊！”斜谷里，白昊和陈锋杀猪般叫唤着。
初夏的爽朗阳光，一缕缕悬挂在枝叶和果实间。
小慧静静看着，小鹿般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然后偷笑走向他们。
……
“那个避难所……居然是这么巨大的地方吗？”
小慧愕然看着无人机传回的信息。
不知道是光线的距离感导致的错觉，还是真的有那么大。
那是个仿如星系般宏伟，到处是光点，看不到边界的穹隆。
小慧呼吸急促着，幸好自己没过去。
无神系统还是无法理解小慧说的话。
小慧立即又安排无人机进去那个坐标。
无人机再次没了信号，按照预设程序返回后，带来了新的影像。
没有任何光，漆黑一片。
那些原本浮动的光影全没了，只剩下黑黢黢的弧形躯壳，延伸到看不到边界的地方。
仿佛这里人去楼空了。
小慧奇怪着。
……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高原雪山上，白绒落尽，银龙飞舞。
陈锋拉着一个黑发小女孩儿的手。
他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也不知怎么，这个衣着单薄，黑发齐腰的小女孩儿，不到十岁的样子，居然迷路到了雪域高原。
陈锋刚好在这里巡边，发现了她。
女孩儿说变天了，自己迷路了。
陈锋热心地带着她下山。
“这里是世界最高的地方，脾气不好很正常，呵呵呵。”陈锋指着巍巍群山，千里白雪。
“所以，这里每时每刻天气都在变？”黑发小女孩儿仰头看着陈锋。
“是啊，司令说这里是暴躁起来吓死人，美丽起来迷死人的地方。”朗雪层叠间，陈锋感慨着。
“你觉得呢？”黑发女孩儿问道。
“我觉得……”陈锋挠头，面对银素的世界，看了又看。
雪停了，他憋出一句：“听首长的！哈哈哈！”
黑发女孩儿摇头，指着冉冉升起的金色太阳：“那东西叫‘其咕咕珠’，来自于遥远时空的某个文明，是他们在宇宙循环前一刻，制造和留下的庇护所……”
“啊？”陈锋看着金色太阳，“小家伙，那叫太阳，不是‘气鼓鼓珠’。”
小女孩儿叹气，继续说道：“是‘其咕咕珠’，力无定，形无定，万物无定，是那个文明用来躲避宇宙法则的东西……”
“啊？”陈锋满头问号。
小女孩儿继续说道：“它虽然是庇护所，但那个文明却最终没来得及躲进去，只留下了这颗珠子。”
“这东西沉睡了无数岁月，现在看来，它喜欢你体内星辰的气息，要暂时跟着你了。”
陈锋越发听不懂了。
小女孩儿却将太阳摘下，放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