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运输机里，红灯闪烁。
驾驶室播报：“三千五百米，多云，七级侧风……”
其他突破战士茫然抬头看着陈锋，都在问发生了什么。
陈锋紧握拳头：“以后的防线交给你们了，先走一步，我最棒的战友们……”
后舱轰然打开，陈锋一个加速，猛冲而出。
金色的光，流淌在云层上，陈锋迎着太阳的方向飞翔。
一颗透明球体，乍现云端，留下二十米的空腔。
无神抱着小慧冲跳出来，一起急坠向陈锋的方位。
陈锋立即收拢肢体，用腰腹顶着疏密交错的气流，冲向远处的亮点。
轰鸣的气流冲击声里，陈锋接住了小慧伸出的手。
“死亡！”小慧大喊。
两人立即松开，再握紧。
“死亡！”
“再来！”陈锋穿过云层，两人的手被云气浸湿。
“死亡！”小慧急得不行。
“再来！”
“死亡！”
……
“他妈的，硬币也不是这么扔的！”陈锋大吼，“再来！”
终于，小慧眼瞳亮起：“存活！”
陈锋一咬牙：“走！”
两人拉着手，不敢放开。
无神将他们一起抱紧。
“真的要试吗？”小慧忧心看着。
“不是确定了生存吗？只要不放手就行！”陈锋高声说着。
“可是……我不敢确定在里面会不会变……”
“不怕，不过是另一场历险……”陈锋说着往日村子里，他带队一起进大山玩时说的话。
小慧咬着牙，双眼湿润，用力点头：“我会跟你们一起的，不管去哪里。”
陈锋微笑了一下，摸了摸小慧的脑袋。
透明球猛然出现在两人脚下。
两人急坠而入。
陈锋一阵恍惚，眼前满是错构的光影。
再想细看，已经来到废墟之中。
一颗金属球裸露在地面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机器没法动它，只能看你了，”无神立即说明，“将球送到女人背心窝，点位已经标记。”
小慧艰难叮嘱：“不要直接接触金属球……”
陈锋一拍手，抓起废墟里的塑料板，夹起金属球，乘坐临时包裹了绝缘层的飞盘，冲向五百米高空。
于是，女人被金属球击中，疯狂抽走能量。
而金属球的破坏力，远超陈锋预估。
塑料板爆裂，他的外甲立即失去了动力，自己体内的大量灵能也飞速外泄。
金属球吞噬着所有光和能量，包括与两人相连的白昊也无法幸免。
地震般的废墟里，无数拟灵和无人机的残骸坠落。
“锋子？……”白昊怎么也想不到陈锋会出现在眼前，出现在可怕女人的身后。
“昊子……顶住！”陈锋面容扭曲，外甲层层破碎，连胸前的赤晶吊坠也迅速消散。
巨量能量被金属球吸食，诡异的红光映照着三人。
女人背心窝烫出了洞，金属球黏着陈锋的手，拼命往里钻。
“啊——！！！！”陈锋终于扛不住，大喊出来。
白发女人无比艰难，无比愤怒地看着身后人，自己最后的救赎都无法完成了。
“一个疯了，一个像老鼠吗？”她痛苦一笑，赫然光爆。
就像回光返照般炽热。
叶琳儿和王一寿被冲击波击飞。
无神被光爆透体，它立即将小慧挡在身后。
一叠叠光丝，乱中有序，从畸变的女人体内扩散出来，遍布整个城市。
所有事物瞬间格式化。
山谷立时失去了战场的通讯。
小慧昏死过去，飞速下坠间，无神机器人抱着她落地前紧急反推，尽量减少小慧的损伤，自己则砸在地上，电火噼啪，无力挣扎。
正方体黑球，也休眠般没有了任何涟漪。
须臾，白昊、女人、陈锋脱力坠落。
重伤的白昊，带着一丝意念，用尽力气将自己减速，三人还是重重摔在了一栋倾斜的大楼上。
如摔散的积木，三人随着斜坡，各自滑到离地几十米高的天台边缘。
白昊浑身无力，光丝如藕丝，将他与女人连接。
他呼吸凌乱，看着那个畸形臃肿如恶魔的女人，随着光丝的牵引，一点点滑动过来。
白昊浑身被光丝包裹，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
女人却阴森靠近。
眼看就要被重新抓住。
“呛啷！”一声闷响。
陈锋拿着钢条，踉跄出现，口中喘息：“一团烂肉，还他妈继续是吧？”
他几乎站不住，但凭借着多年高原磨炼的意志，看到白昊危险，便一团火起。
拖着骨折的左脚，捂着剧痛的肋骨，提着废墟钢条，一步一步过来，狠狠砸着奄奄一息的女人。
一下下，砸得白肉蠕蠕，光丝却一根都没断。
“快走……”白昊气促说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
陈锋一歪鼻子：“要走一起……我特么就不信打不烂她！”
白昊在光丝中扭动，冷汗直冒地劝说陈锋快走。
陈锋却发现了女人的弱点。
他看到女人背后那个被金属球烫穿的窟窿，立即用钢条插了进去。
女人一声刮耳的哀鸣，震得白昊发麻，陈锋退开五米远。
缠绕两人的光丝竟然减少了。
陈锋大喜，拖着重伤流血的左腿，一瘸一拐，捡起更多钢条，一条条插入女人背心窝。
整个天台斜坡，满是陈锋留下的血痕。
“钉死你个狗东西……让你打我兄弟，让你伤我战友，钉死你！”陈锋恶狠狠说着。
女人在地上哀嚎，一条条光丝，如她的生命般渐渐消逝。
那么高高在上的“神灵”最终也不过是死狗般的结局。
陈锋还在找更多钢条，女人却猛然甩出一块碎肉，将陈锋重击在地，半天起不来。
“锋子……”白昊鼻青脸肿，虚弱地喊着自己的同伴。
仅剩的五条光丝，却依旧在将女人送到白昊身边。
陈锋那边，几近窒息。
女人用自己的畸变肉团，蒙住了他的脑袋，试图憋死他。
白昊大惊，看着自己好友在窒息中挣扎，他狰狞地扭动身体。
不顾光丝将自己勒得肢体渗血，甚至切断肌肉，蛮横地翻滚起来，撞击着女人的残躯。
女人被撞得原地打转。
白昊双手瞬间被光丝切断，滚烫的血，流了一地。
剧痛让他双眼猩红，他死咬牙关，一脚踹中女人露出的背心窝。
十几条钢筋嗡嗡震动，女人嘶叫冲天。
陈锋那边的肉团也叽叫起来。
白昊大口吸着气，用尽所有，猛踹女人背心窝。
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