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书的撕咬根本甩不脱。
白发女人眉眼一横，抬手之间，身后乍现一轮白环。
“撤！”小慧大惊。
这是女人光爆的前兆。
叶琳儿强行拉回金属书。
刺耳犹如刮玻璃般的叽叽叫中，贪婪的书本，死咬不放。
被叶琳儿全力拉扯下，一阵光闪，女人的小臂被金属书咬断。
就像突然折断了“光晶”，可怕的能量潮，从断面冲击而来。
叶琳儿却带着小慧冲向云上，消失在透明球内。
白发女人的光爆瞬间推开云层，大海因为光而变得煞白。
看着咬断的手臂，她愤然大吼。
……
“胡闹！”乾老大声斥责。
山谷废土里，小慧和叶琳儿正在正方体黑球边，被数落着。
企图猎杀的计划失败了，小慧和叶琳儿的私自行动，没能杀死白发女人，还用掉了自己预留的杀招。
女人已经获悉了古物的存在，下次肯定会提防。
没人知道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能力，提前暴露底牌，实在太草率。
“再三强调，拖延时间就行，拖延时间就行，你们那样做不知道有危险吗？”乾老大喊着，有点喘不过气。
“可我们不是没有斩获。”小慧继续说着。
“我们验证了那个女人从内部无法破坏，她可以将进入体内的东西转化为她的召唤物，而且我们得到了这个……”小慧指着叶琳儿头顶百米处。
那本金属书被叶琳儿操控着，悬停半空，正在“吃手”。
一阵阵干脆的光波，从金属书撕咬的断面发出，像盆地里点亮了一盏刺眼的灯。
女人的手臂已经暗沉，但仍旧释放着能量。
“可她依旧存在……”乾老用无人机将画面传给两人，“而且已经恢复。”
小慧和叶琳儿茫然细看。
卫星综合探查下，白发女人在漆黑的大西洋上飞驰。
左手小臂居然完好无损。
叶琳儿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那只被金属书吃着的修长小臂。
“她还可以断肢复生？”叶琳儿惊愕。
小慧眼神闪烁。
“就在光爆之后，她的手臂重新长了出来。”乾老结合金属书吞噬那只小臂的状态，推测道：“或许，那个女人就是光的结晶…可以用光来重塑自己……”
事情变得更加艰难了。
女人本就难以击毁，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恢复能力。
“所以，不要再鲁莽了，你们不要让大家担心，好好拖延时间不行吗？”乾老语重心长。
“可最起码，我们获得了更新的资料。”小慧胸口起伏，“我觉得我们的作战没有问题。”
“还没有问题？你们这叫孤军深入，你们在赌……”
“我们没有在赌，”小慧顶嘴道：“你们才在赌，你们所有人都在赌。”
“什么？”乾老看着有些失态的小慧。
“老师，难道连你都看不出来吗？”小慧声音变得更大了，“真正要出面应对的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几个，这是我们的责任！为什么要那么多人为此牺牲？”
老人面容一颤，欲言又止。
叶琳儿看他们面色都有些难看，赶忙出声道。
“乾老，我们只是担心更多的伤亡，攻击那个女人的计划是我提议的，是我鲁莽了，与小慧无关，您老也别生气了，我们再想办法。”
乾老叹气着，他知道是小慧的提议，叶琳儿刚刚加入作战序列，人也顾全大局，不是能提出这样出格计划的人。
自己也确实关心则乱，声音大了点。
老人准备就此翻页。
小慧却摇头说道：“琳儿姐……别替我背锅了，就是我的主意。”
女孩的声音，回荡在崩裂的环形山下，燥热山谷里。
一批批无人机，不间断地从两个超级工厂飞出，在空地或巨大的深坑里停泊，列阵。
像古代的层层军阵，像紧密的星罗棋盘。
而它们中央，正方体黑球静静矗立着。
一圈临时搭建的露天工作台环绕在旁。
小慧站在山谷的工作台边，仰头看着无人机的屏幕，看着自己老师。
老人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缓和道：“别再乱来了，上面有上面的计划，按照计划来，我们必须集合大家的力量……”
“可如果按照那个计划……那个女人一旦冲到防线，那么多军人，那么多鲜活的人，他们能活几个啊老师？！”小慧压抑的声音逐渐变大。
甩开叶琳儿，她激动地将无人机的薄屏展开。
画面里戈壁风沙滚滚，全是军人和重型机械的身影。
他们目光灼灼，训练有素。
就算是开着机械的后勤人员，也是全球最顶级的一批。
满天直升机在起落。
无数降落伞在更远的荒原上落下，那是运输机空投的人员和物资。
他们是东国最好的战士，意志坚定，悍不畏死。
然而……
“他们却是在准备自己的坟场！”小慧激动地将桌上的通讯器，砸了一地，“山谷的大家有最好的装备，有最好的动力甲，都伤残了一地，其他人呢？”
实验室的大家从未见小慧如此暴躁和愤怒，甚至对着最尊敬的老师发火。
“连我们都只能博取一丝胜算，他们根本不需要因此陪葬！”小慧眼眶红热，几乎要哭出来。
叶琳儿悸动地将小慧抱紧，轻声安慰。
乾老心中一疼，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只感觉白昊死后，小姑娘变得越来越极端了。
斜谷盆地，青山不在，溪流断绝。
王一寿的通讯传来，询问叶琳儿他们的阻击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早一步通过透明球，去到了东欧的第一防线，为防线的布置提供建议。
他还不知道女儿和小慧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担心着女儿的行动情况。
黑海的烈风，将王一寿的大衣吹得咵咵作响。
他紧了紧衣领，看着海岸线上落下难以计数的降落伞。
米国完了，世界第二大国一下成了香饽饽，国际嘴脸风云骤变。
连菲律宾都喊着要给东国支援物资。
日子国也突然冒出很多人，高呼强大的东国一直是岛国的老师，未来也是。
而作为本就交好的西亚，外交工作也比想象中顺利不少。
第一防线的事务，飞速展开着。
小慧和叶琳儿不按计划，鲁莽行动的事情，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生死战线上，没有任何遮掩的可能。
王一寿静静听着，然后眺望大海。
他又怎会不知道小慧说的情况。
面对那个女人，人类的火力根本不够看。
“小慧说得对，这是只有我们才能完成的任务……没必要那么多人一起送死。”王一寿淡淡说着。
乾老错愕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