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球体吐出个男人。
白昊掩嘴一笑，蹲在地上，用沙子撒在他头顶：“埋点沙子，看能不能发芽。”
“去去去！”王一寿站起身来，拍着头顶浓郁的黑发，沙子刷刷落。
沙漠里冷，他一身绿色军大衣，裹得严实。
这不是他第一次摔倒了，每次穿过透明球体，他都难以站稳。
主要是这个球太他娘的变态了，王一寿抱怨着。
里面颜色失真，恍恍惚惚，感觉不出高低左右，出来的时候，又是从几米高的地方跌落，不摔跤都难。
“王叔，你已经是第十次摔倒了。”小慧在屏幕前偷笑，吐槽着，“还是连续十次。”
自从小慧接管正方体的研究后，几个月下来，他一直不知道如何验证，其他人类能否安全进出“重叠球”。
直到她左手手腕处，从原本两颗发光的点，增加为三颗，四颗，五颗……。
到现在五百多颗，那些白点的真相，被小慧分析出来。
原来白点是正方体的一种操控系统，在小慧被正方体选中后，她的身体就与正方体同步了。
而白点本身，并不是什么星球数量，而是定点的坐标。
一个凝固的坐标就是一个白点。
只要小慧重新碰触相关白点，就能立即将透明球，移动到相对应的坐标。
不再需要重新用复杂的公式，用庞杂的机械臂去电击开启预定位置。
类似于，预设坐标。
而要凝固坐标，则需要小慧牢牢记住一个坐标参数。
因为与正方体深度联系，记忆点不达到倒背如流，是无法凝固坐标的，随着记忆的模糊，坐标，也就是白点也会消失。
而对小慧来说，记忆如此轻松，白点获得极其容易，更不会失去。
每晚，当看到所有的白点，环绕在自己手腕上，星屑般迷人，小慧感觉自己获得了一条小小的银河。
她将这一切告诉了白昊。
“这么方便啦？”白昊惊讶着，抓着她纤细的手腕，瞪着眼睛看着。
然而什么也没有。
小慧却多次演示，不由得他不信。
而在凝固了五百个坐标点后，小慧也终于获得了正方体的完全认可。
一些涓流的能量，透过她的身体，与她共鸣。
她发现自己能通过碰触，判断所有东西与重叠球的契合度。
哪些会被吃掉，哪些会被吐出。
比如赤晶无法摧毁，白昊可以安全进出。
比如一般物质会被吃掉，生命会被吸食。
至于为什么会吸食生命，似乎黑球将生命定义为了“信息”，而它能吞噬物质和信息。
大体摸清后，小慧开始在山谷里组织了大规模验证。
她通过碰触每一个人，获得一份结果。
普通人即使佩戴赤晶吊坠，也根本没法进出透明球，生命被吸食的概率超过90%。
突破战士就算佩戴赤晶，死亡概率也来到了60%，而且时刻在变。
上一秒碰触，穿越的结果是他会活着，下一秒碰触，结果却是他的生命被吃了。
再三确认后，小慧最终得出，只有最初接触过第一颗落下的光球，就是白昊召唤的第一颗小行星的人，才能安全穿越。
当时，白昊、小慧最初接触了。
随后，王一寿、赵医生和张望山也进入了还有余温的盆地。
他们也成为了最后一批接触者。
于是，总共五人可以穿越重叠球：白昊，小慧，王一寿，赵医生和最后的张望山。
因为荆棘环的倒计时，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未来会遇到什么问题未知。
多一个人能穿过重叠球，多一种可能。
所以，五人的穿越实验被批准。
几番测试后，他们确实没事，让所有人欣喜不已。
于是，他们成为了特殊的存在，为未来的特别行动做准备。
今晚，他们继续尝试穿越，来到了大沙漠，来到了第二落点。
王一寿刚清理完沙子，身后透明球泛起涟漪，张望山又跌了下来。
同样趴在沙子里吃着砂粒。
白昊继续蹲着，嬉笑着抓起沙子撒在张望山头顶：“张叔，你也要发芽吗？”
“哎呀，我前天刚洗完澡，别闹。”张望山甩着白昊的手。
“啊，你不是每天洗澡吗？”白昊惊讶。
“冬天谁会每天洗澡啊。”张望山理所当然，拍着军大衣上的细沙。
白昊问向王一寿，有没有每天洗澡。
“干正事呢，说什么洗澡。”王一寿不正面回答。
说话间，赵医生也跌了出来。
和刚起身的张望山，撞个满怀。
“老张你怎么还在原地，不是说出来就躲开吗？”赵医生摸着撞痛的额头，他还刻意在实验室那边等了一分钟。
张望山还要解释沙子滑，白昊捣蛋。
乾老那边发来语音：“先看看陨石。”
冷冽的大风里，四人眺望远处高大到遮蔽星空的陨石。
三颗数百米的大家伙，三座高山般矗立，似乎上面还飘着雪花。
张望山说着三颗巨型陨石的成分，全是矿物，有一颗三分之一是中空的，其他两颗都很紧致，都含有冰晶。
乾老和小慧都细心记着。
“那颗椰子呢？”白昊指着沙漠中间的那颗“不起眼”的小家伙。
四人围着那个直径一米的“椰子”转圈。
“碳基生物，感觉还真是个大椰子。”张望山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除了个头大。
“确实，”赵医生捏着下巴，天马行空地说着，“肯定是巨人族的椰子。”
“巨人族？”张望山心道老赵又胡咧咧了。
王一寿蹲下，拔了根表面的“须子”，很轻易就能拔断，还撸起袖子抱起，晃荡了两下，里面咣咣响：“还真就是个椰子啊？”
白昊郁闷了，十万灵犀，一个椰子。
这算是安慰奖吗？
三次绿色的星辰，似乎都不怎么靠谱。
“石刀蛋”还存着呢，“萤火虫”成了远居村的背景板，这“椰子”真就不好说又是什么奇葩。
“先带回来吧。”乾老那头轻声说着。
白昊食指中指交叠，立起，“椰子”上浮，隐没在黑环里。
“这就回去啦？”赵医生眺望沙漠深处，那里无人机起伏，像流动的列车。
白昊先一步回去。
三个老玩伴，薅着军大衣，在沙砾间好奇地站了好一会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东国最大沙漠的腹地，都想多瞅瞅。
干燥的冷风里，爽朗的夜空下。
赵医生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有史前文明的古城。
王一寿说，放屁。
张望山摇头，说黄沙下，确实有一些空洞，应该是古建筑，他曾经在探查矿层的时候，来过这个大沙漠。
但那些空洞，在很远的地方，埋得很深。
赵医生提议，有张望山这能力，不如三人一起去盗墓？
王一寿翻着白眼。
张望山大惊，说犯法的，不行不行。
“诶，那三个老同志还不走啊，我要出远门，有国际业务，要调动坐标啦，你们不走就在那里过夜吧。”白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三人薅着军大衣，赶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