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新员工，一人挑了一个小独栋。
各自回去置办东西了。
下午。
白昊继续去镇上取钱，完成剩余的房产过户。
路上遇到不少年轻人，在街上走动，似乎是在参加招聘会什么的。
还看到镇长郝建国，坐车赶往哪里。
因为都忙，白昊也没去打招呼。
傍晚。
放学回家的小慧，刚下小车，就看到白昊骑着电瓶车回村。
白昊停在车边，顺便载着小慧回去。
“两万一个月？还包吃住？”小慧惊呼。
“是啊，他们人都很好的，说会很用心干活。”白昊美滋滋。
电瓶车扭着屁股。
路边牵牛花开，朵朵紫白。
“这你都信？”小慧在后面敲着白昊的脑袋，“真笨，笨死了！让你先找小工，随便做做，怎么不听？”
“哎呀，一步到位，不用开除人，多好。”白昊觉得自己没错。
小慧摇着头：“那这四个高薪的家伙，琴棋书画很精通吗？”
“诶……”白昊把着方向盘，避开一只窜过马路的松鼠。
“一个很会‘擒’，一个是‘骑手’，还有一个满嘴都是‘树’，剩下一个就厉害了，中央美院的，说是画协的还……”
“哦~，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合适的人？”小慧食指点着嘴唇。
“我看书上说，这样搞文艺的人，做不了粗活，我们前期那么多粗活，你得多看着他们。”
白昊偷偷呼出一口气，咧嘴笑道：“放心，我看人很准的，他们能吃苦，一见面就说能吃苦。”
“有名人说过，别听他们怎么说，要看他们怎么干。”小慧提醒着。
“那是，我肯定要检查的，放心哈。”
白昊的电瓶车路过自家前院，再开了百米，停在了一个斜坡边。
小慧家就在斜坡下。
……
王一寿一直在远处眺望白昊。
看他招了四个伙计，开始入住二矿老房子。
心道，这小子要干嘛？
一个电话打来，是孟剑飞的，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赶紧上山来摸摸枪。
王一寿心痒痒，旁边铲车和煤车，在蜗牛般移动着。
自己盯了这么多天，费时费力，还是没弄完。
那臭小子一天就搞定了，现在都开始招人干活了。
哎，这边也急不来，就先到斜谷看看吧。
他骑着小奶牛电摩托，拐着弯到二矿区瞅了瞅。
地面上几十年铺就的碎石层，已经完全掀走，黄泥黑土，软不垃圾地。
种树应该没问题，就是这时节，怕是赶不上了。
哎，种死了树还算好的了，希望这小子别搞出其他什么问题来。
王一寿骑着车，往山里去。
经过哨卡，蜿蜒进入隘口。
夜灯点亮云层。
盆地里，三颗巨大的球体，沉静在各种移动的光点中。
王一寿的小奶牛摩托，在水泥路上缓慢爬行。
两台高大的水刀，日夜不休，轰鸣如雷。
扬起的白雾，迷蒙了夜色，淋湿了附近高大的矿车。
听说白昊这次召唤了三个，没想到实际看起来，这么震撼。
特别是来到三颗球的中间，巨大的压迫感，容易产生错觉。
仿佛整个世界，要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让他忍不住憋气，心惊。
渐渐爬上西面山岗，刷卡后，转入军营。
“老连长，等你很久了。”孟剑飞快步走出作战室，迎接着王一寿。
王一寿有些激动，眼睛不住打量着周围的战士和军车。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孟剑飞抓着王一寿的胳膊，快步走着。
王一寿看着这个曾经年轻的战士，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一下竟然仿佛回到了当年的丛林。
不过那时候，是自己拉着他，赶往下一个作战点。
掀开一层绿布，两人走进一个临时帐篷。
两盏亮黄的灯，一张硕大的桌子。
桌面上，满是装备、武器和弹药。
似乎是专门为王一寿的到来，而整理的。
也不多说，孟剑飞来到桌子边。
“防弹头盔、战术手电、防护镜、指南针、防毒面具、防弹衣护颈、盔甲式下摆、吊带裤型防弹裤……”
说完装束，孟剑飞指着旁边的武器。
“95式长突击步枪、95式短突、30式自动步枪、05式微声步枪、狙击步枪88式、10式、90式……”
王一寿看得眼花缭乱。
还有通用型机枪，重机枪，长管手枪，短管手枪、军刀、匕首……
“这是目前我们在用的十七款无人机。”孟剑飞指着地上各种飞行器。
王一寿咽着唾沫：“你告诉我这些……不怕犯纪律？”
“没事，我申请过了。”孟剑飞早就安排周全。
接下来的两小时，孟剑飞如数家珍地说着各种装备、武器的性能和使用技巧。
王一寿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与几十年前，差别太大了。
就感觉自己走进了陌生的丛林，周围都是树，但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些树了。
两只温暖的灯，照着两个热忱的人。
他们席地而坐，对夜畅聊。
快到十一点时。
孟剑飞起身，提议道：“老连长，要不要一起跑跑，拉拉筋骨？”
王一寿看了下自己领子发黄的衬衣，皱皱巴巴的老布裤，有点伸不开腿。
“衣服我这儿有，都给你备着呢。”孟剑飞亲自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作训服。
王一寿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迷彩，早不是曾经的模样。
手感差别也很大。
“咱们军队，有钱有技术了，呵呵呵。”王一寿感慨着，仿佛在摸一个长大的孩子。
“换上，走吧？”孟剑飞深深呼吸了一下，帮着自己的老连长，更换衣服。
王一寿腰背上的弹孔，伤疤，让他暗暗叹息。
那本是打在自己和战友身上的子弹……
好在老连长没有因此瘫痪，好在他还好好的。
不然，自己必定要愧疚终生。
衣服换好。
王一寿拉着衣角：“老咯~，把这么好的军装，都穿难看了。”
孟剑飞心里一酸：“哪会，很好看，很精神。”
两人各自感慨，走出帐篷，融入夜色的黄土操场。
孟剑飞在前，王一寿在后。
就像当年，西南边陲，一个老兵带着新兵，只不过现在反过来了。
“老连长，可以啊，要不要加点速？”孟剑飞看王一寿跟得还挺好。
“老了，很久没这么动了，慢点吧，我怕明天腿折了。”王一寿喘息着，但仍有余力。
“我看你挺好啊，试试呗。”孟剑飞也是个爱闯的性格。
王一寿自己也感觉，好像两千米下来，越来越不累了。
他吐着气：“行，我这把老骨头，散了就散了。”
孟剑飞在前面哈哈大笑：“散了，我给你拼回去。”
于是，两人在执勤战士们的注视下，踩着软腻腻的黄土，不停绕圈。
一圈将近一千米。
十圈跑下来，孟剑飞在喘，王一寿也在喘。
又跑了十圈，孟剑飞已经要停了，王一寿还在喘息着跟着。
这让孟剑飞惊讶到不行。
老连长这体能，居然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