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殷勤跟着。
“什么事儿？”王一寿不急不缓地开着，沿路往一座碎石山过去。
小风过后，村里已经飘起蒸龙虾的味道。
“咱们村子是不是要好好发展下？”白昊眼睛发亮。
“必须的。”
“那你要怎么弄？嘿嘿，我也来帮忙。”
“你？帮忙？”王一寿甩着风中的地中海秀发，“把石榴摘好，我就感天谢地了，其他别来，我怕了你了。”
“怕我干嘛？我又不搞破坏。”
“就你那核桃大的脑仁，乱撒钱的作风，我是怕村里的钱，都要被你霍霍了。”
“嘿，我怎么啦，我还可以再召唤，不缺钱。”
“不缺钱……总理和我们说过那么多，我们也要有心，全国那么多比我们还苦的地方，可是缺的很。”王一寿提醒着。
“大不了多召唤几个。”白昊无所谓的说着。
“你都答应支援国家了，需要申请才能获得资金，再说了，我们村里上次卖煤球和铁矿石，赚了很多钱，不缺这点。”王一寿坦然说道。
“那咱们就赶紧上项目啊。”白昊压着速度，跟着村长的小奶牛车。
“说上就能上？”王一寿解释道。
“项目是要研究，要思考，要好好分析的……多少投入，多少回报，哪个项目能赚钱，哪个项目能吸引人……很专业的，我从早想到晚，就没停过。”
“村长果然高，”白昊寻思着，这么细致的研究，肯定会有好项目，“那，你的计划是？”
“没有。”王一寿直言。
白昊车子一歪：“没有？你不是研究、分析，没日没夜吗？”
“就是要分析，要研究，要没日没夜，所以很复杂，牵涉很广，广得我头发都长出来了。”王一寿，还真把头伸过来，给白昊看。
“我去，王叔，你这头顶，真的长出头发啦。”白昊惊奇着，“不对呀，不是说每天想多了，会掉头发吗？你怎么还长头发的？”
“物极必反知道不？思考已经超过极限，就反过来了。”王一寿语气悲哀，脸上却很满足。
白昊眯着眼睛，盯着王一寿头顶毛茸茸的发丝。
“王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点脑子都没用过，每天吃好睡好，所以长出头发的？”
白昊指出真相。
“瞎扯，我一宿一宿睡不着，我还吃好喝好？”王一寿嘀咕着，“反正我现在还没想好项目，等想好了再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白昊还想早点收集更多灵息呢。
“不都说了吗？等我调查完，分析好，算好收入和成本，就可以开始啦。”
“你这头发顶都长毛了，早就停止思考了吧。”白昊吐槽着。
“什么话？我脑子现在都没停。”王一寿不乐意了。
村里那么多钱，躺在账目上，却没法妥善使用，他也急。
但不能因为急，就乱花啊，这是要犯错误的。
“我给你想得了。”白昊嘟囔着。
“你能有什么好项目，别给我说养鸡啊。”
“不养鸡，其实很简单……搞个大的动静，吸引眼球那种，让城里人过来玩啦。”
“说的容易，失败了呢？”
“失败了再换别的，总会成功的。”
“喝，你是真阔气。”王一寿的小奶牛转入种满白菜苗的小道，往碎石山过去。
村里有好几座这样的石头山，这是最东头的一座。
连续多日昼夜不停挖铲，现在已经削平了三分之一。
“不是阔气，是你得试试才知道成不成功，不试啥也没有。”白昊跟着过去。
“得了，你那养牛养鸡，就是盲目上项目失败了，我可不能跟你一样折腾。”
“你这怕前怕后的，钱都不敢花，怎么发展嘛。”白昊急道。
“发展，就乱花？……用完了，没了，那就得去求爷爷告奶奶，去镇里市里跑。”
“这个别担心，我随便招一个，再跟总理说说，就够我们村子花很久了。”
“你看，你还是这个老观念，咱们村子，包括市里，就是这样给搞得变成了贫苦区。”
“啊？”白昊一愣。
“当年产煤的时候，那么多钱，大手大脚的花，一点别的产业没有，最后煤矿一关，直接跌入贫困市了。”
王一寿很是认真的说着：“这就是教训，我们要吸取。”
“我这又不会枯竭。”白昊不服道。
“说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没有忧患意识。”王一寿认真道：“万一你哪天能力没了，就像煤矿一样，挖没了呢？”
“怎么可能，我一直有好吧。”
“那行，万一你哪天娶了老婆，不在村子里待了……万一国家有什么调度，你也要离开村子呢？”
王一寿转头，看了眼白昊：“世事不定啊……所以要有长远打算，现在有钱，就要做好没钱的准备，不能再走老路，只靠资源了。”
白昊虽然认为自己肯定不会离开村子。
就算走，也就是去旅游一下，不至于让村子没了资源。
但自己对资源枯竭的事情，也深有体会。
从小他就看着人走楼空，看着商店关门，街道只剩灰尘。
这方面，他和村长感受相同。
确实不能完全依赖某一个东西，必须有好几个赚钱点才行。
“那……咱们更要趁现在有钱，加大力度花钱，转型，搞建设啊。”白昊还是认为得赶紧花钱，让村子发生改变。
“都说了，花钱得有效，打水漂，有什么用？”王一寿摇头。
“你这……”白昊感觉这风风火火的村长，为村里花小钱倒是爽快。
修修房子，休息沟渠，都一拍大腿就决定了。
可到了真花大钱，就拖拖拉拉，一点也不干脆。
两人又争论了半天，还是一个坚持要敢于花钱，可以试错。
一个坚持不能乱花，要稳重，村里这么多年都没钱，现在有了，不能糟蹋。
两辆电瓶车，驶到了碎石山脚下。
白昊终于谈不下去了：“算了，王叔，我自己干，你就每天想去吧。”
“自己干？”王一寿下了小奶牛电瓶车，“你别给我乱来哈，村子里全是老人，可经不起折腾。”
“放心，我还能把人气死啊？”白昊赌气道：“你把村西头，我家附近那边地方，给我来弄，我在那里搞项目。”
碎石山上，挖机轰隆。
王一寿：“你搞项目？什么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