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顶着鼻涕，大呼大叫：“全是当官的，就三个小兵？”
虽说是走过场，这也太奇葩了。
而且说是，未来就以这样的身份打掩护。
眼前几千人，那自己不得见一个喊一句“老师好？”
叫同学，都找不到人。
真是想得出来，这群人看着正正经经，原来都是一群想着法子当别人祖师爷的！
白昊不爽着。
“诶，怎么说话呢，老师们都准备好了，学生鞠躬吧。”孟剑飞一本正经。
“还鞠躬？”白昊简直看到了一个大笑话。
张望山在主席台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仿佛看到三只猴子在场地里，一只鼻涕猴儿叫叫喳喳，一只秃顶猴儿还在反应，一只眼镜猴儿正在找地缝钻。
几千观众在围观。
其他人心里肯定也在笑，不过都是能人，没笑出来。
孟剑飞看白昊闹腾，严肃道：“注意纪律，军事学院，他们早就毕业了，还是个各方面的精英，你们才进来，当你们的老师没任何问题。”
白昊擦着鼻涕，直接喊道：“几千个老师，三个学生，还叫没问题？哪个学校是这样的？”
孟剑飞正色道：“老师是多了几个……”
“几个？是几千个！别故意落下单位！”白昊吼着。
他以前在学校，每科一个老师，还有全班几十人来分担火力，都已经让他头疼了。
现在可以好，一下冒出来几千个老师。
“这么多老师，围剿我们三个，”白昊看了眼身边两位大叔，“还有两个是老头！”
“这还有人性吗？还有天理吗？”白昊瞪着孟剑飞和乾老。
王一寿和赵医生，听到白昊说自己是老头，不乐意了，转身要嘀咕嘀咕。
台上的张望山，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赶忙捂着肚子，转身避开。
看得台下的王一寿和赵医生心里冒气。
“你们说老师都是军事学院毕业，老张就是个民兵，他也毕业了？这根本就是玩儿我们仨呢！我们也申请做老师。”
白昊一听，姜还是老的辣的，他赶忙跟腔：“对，反正就是做做样子，我们也要做老师！我……我申请做教导主任！”
白昊还更进一步。
王一寿和赵医生歪了他一眼，臭小子，还要压我们一头。
主席台上，孟剑飞张嘴要辩解下。
乾老突然“哎呀”一声。
“还真搞错了。”乾老在薄屏上，将一个信息条，移动到了学生栏，“学生不只你们三个，要更多些。”
系统很快同步，孟剑飞一看自己薄屏，坏笑一声：“诶，老张，张望山同志，怎么在这里，下去排队吧。”
张望山还在庆幸自己是老师，听到孟剑飞的话，一愣：“啊？我？”
“对呀，名单上就你们四个，他们仨都站好了，就等你了。”孟剑飞说着。
“不是吧，一开始没我吧？怎么……我是负责采样本的，我不是学生。”张望山激动着。
孟剑飞解释道：“他们一个负责摘石榴，一个负责看着摘石榴的，一个负责给石榴园治病，哪个一开始是学生？”
“再说了，你做石榴甜度鉴定的，就是一条线上的嘛，去吧，好好学习，争取考第一名。”
孟剑飞说的头头是道。
张望山急得说不出话来。
还要挣扎下，被身边的工程兵负责人，一边喊着“老张，多学习，多进步，没坏处”，一边推着他站在了操场上。
推到白昊他们身边。
白昊病死鬼一样吸了下鼻涕。
王一寿头顶地中海，发丝乱吹。
赵医生还在用手和眼镜，刻意，又假装不刻意地遮着自己脸，一副不愿被人看到的样子。
张望山看着满是压迫感的几千老师，终于知道三人的感受，再也笑不出声了。
他感觉自己是场地上的第四只猴儿，痛苦猴儿。
四人就这么被几千人盯着。
像操场上挂了四块咸肉，被灼热的目光，烘烤地浑身刺辣。
山风一吹，无比肃静。
孟剑飞的声音，从主席台上扩散：“老师敬礼，誓言保护和帮助自己的学生，学生鞠躬，誓言进取、谦逊、无畏。”
刷！
几千人立即敬礼，目光灼灼，无比正式：“誓言保护，帮助！”
声音震动山谷青空。
白昊四人感觉这场面，有点不像是走过场。
张望山微微鞠躬，然后是赵医生也点头示意。
王一寿直接敬礼。
白昊满脸不爽的“哎呀”一声，但还是点头了。
孟剑飞和乾老对视一眼。
“稍息。”孟剑飞下令完，随后，语气恢复了文艺腔。
“战友们，师生们，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多一份汗水，就能多一份收获，战友们请扬起风帆，拼搏进取吧~~！”
孟剑飞总算背诵完了自己在网上抄的发言稿。
旁边的乾老，尴尬到抠脚。
白昊听出了这是结束语，出声问道：“是不是完了，那我们走了。”
孟剑飞赶忙喊道：“等等，还有开学活动呢，后面更精彩。”
“更精彩？”白昊都要吐槽，前面这波哪里精彩了？
“对，很精彩，没要紧事的，都要参加。”孟剑飞随口说着。
村长王一寿，老油条了，立马听出了破绽，指指自己的手腕：“时间快到了，我那有事儿，联系了砖厂，来拉石头，我得走，怕没人对接。”
白昊转头看着王一寿：“砖厂拉石头？”
“对呀，村里挖煤那么多年，石头都成山了，我要清理掉，好种树，正好镇里的砖厂要。”
孟剑飞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同意了：“去吧，村里的群众事务不能耽误。”
王一寿掏出手机，看了时间，一副很急，很认真的模样，溜了。
赵医生一看，霍！，老王可以啊，他赶忙举手：“我那也有事儿，还有十几个老人，哭着喊着等我配药，耽误不得。”
白昊欲言又止，老人看病确实不能耽误。
孟剑飞微微皱眉：“行吧，老人身体很重要。”
“我那也有事儿，”张望山见两个老伙计都溜了，赶忙举手，含糊道：“我还要核对……石榴数据和批次，不然数据更新出问题，耽误全部进度。”
孟剑飞抓着话筒，有些为难，但还是同意了。
三个叔叔辈全走了，就剩白昊一个。
白昊也举手。
孟剑飞完全忽略：“好啦，接下来是师生活动，让我们开始吧！”
他说完，还偷偷看了眼乾老。
乾老微笑着，给他竖了个拇指。
就看几千人的方阵，开始有序流动，踏步尘土，去往两边的武器装备区。
白昊举着手没人理，烟尘漫漫，他孤零零站在操场里发呆。
完了，我成独苗了，就我一个无业游民。
王一寿是村长，赵医生要去坐诊，张望山是个勘探员。
白昊看着几千人移动，那哪是军队，那是一整座大山，感觉随时要压下来。
“第一个活动，‘勠力同心’。”孟剑飞说着。
战士们全部站在操场两侧，装备武器和负重。
很快，队伍装备完成。
各个作战队长，喊着口令，调动战士们来到操场外圈，排成十列。
像一列火车，震动地面，停在了白昊附近。
一个队长出列，对着主席台敬礼。
孟剑飞点头。
队长归队。
白昊挥着手，扇开灰尘。
陈锋突然从烟尘中出现：“白昊，跟着我们。”
“啊？”白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陈锋直接在后面推着他：“走。”
白昊纳闷间，主席台上孟剑飞一声令下。
几千人的阵列，脚踏黄土，小跑移动。
白昊被身后的陈锋推着，缓步跟上：“干嘛？去哪儿？”
“走啦。”陈锋不解释，就是带着他一起跑。
主席台上，几个后勤人员，盯着白昊，开始计时。
几千特种战士，匀速前进。
到操场边缘时，白昊以为要出去了。
他们却开始转弯，绕着上千米一圈的黄土操场，慢跑起来。
“不是吧？跑步？”白昊惊讶着。
这么多人一起跑，全副武装，井然有序，没一个人说话。
一步步，跑得跟心跳一样整齐。
身上沉重的枪弹，擦起清脆的声响。
整个场面，像移动的钢铁洪流。
白昊从未见过，愣愣地跟着。
主席台上。
乾老赞赏道：“几千人陪跑，测试他的体能，亏你想得出来。”
孟剑飞看着操场，微笑着：“战士们本来就要晨练，正好一起。”
“嗯！一起跑，白昊那小子，就不好意思溜了。”乾老将手放在电动轮椅的操纵杆上，“我去忙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孟剑飞敬礼。
老人摆摆手，白昊不爱读书，那就交给军队吧。
开着电动轮椅，乾老拨通电话，一边联系国家基因实验室，一边往盆地去了。
藤蔓与毛栗灌木之间，超级水刀的安装，进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