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酒猫儿似的眼眸忽然睁圆。
她震惊地看向林风眠,便听身旁响起一道低迷的声音,“可以。”
裴时肆从容矜贵地整理着衬衣。
刚才拍照时,为了给摄影师几分邪肆懒散感,他将袖口的搭扣解开,冷白到发透的碗部露出来时欲得要命。
而今袖口又重新被紧上。
那突出的腕骨被衬衣袖口卡得很紧,隐约可见小臂上延伸过来的青筋。
黎酒扭头瞥他。
只看这么一眼就觉得苏炸了。
呜呜……
她家男朋友性张力也太强了!
但黎酒很快回过神来。
?
现在是馋这只花孔雀身子的时候吗?现在是应该稳住立场不动摇的时候!
“哼。”黎酒轻哼了一声。
她迅速藏起眼眸里的痴迷与爱慕,骄矜地抬了抬脸蛋,“我很敬业的,既然裴老师可以的话,那我当然也可以。”
林风眠来回打量着两人。
她点了下头,“行。”
然后便转身招呼摄影棚里的其他人,“给他们把双人的景搭出来吧,辛苦各部门尽快调整,我们接下来拍海报。”
现场立刻就动了起来。
搭景组迅速切换着摄影棚内的景片。
黎酒和裴时肆要拍的双人海报,是以豪宅作为背景,像这种拍摄没必要取实景地,都是用虚拟景片做氛围搭建。
期间。
两位演员也回到化妆室改妆。
姜卿沂有两种角色形象,平时装成温柔乖巧的旗袍美人,实则本性野得要命。
咬喉结这种动作——
明显是本性暴露后才能做出来的。
因此,要给她从刚才拍单人照时的温婉窈窕改成天生媚骨的模样。
衣服也得换。
林风眠还特意来化妆室强调了句,“给她眼尾染得稍微红一些,咬喉结这张海报拍姜卿沂醉酒时的状态。”
“好的林导。”妆造师应声。
林风眠吩咐完后就转身回去看置景,妆造师用化妆刷蘸了玫瑰盘,眼睛几乎都跟着发亮——
“哇,微醺妆耶。”
“黎老师你知道吗?我光是想想就觉得你微醺妆超绝!尤其是眼尾泛那一点红,绝对能将裴老师迷得魂不守舍!”
裴时肆撩起眼尾看向这边。
黎酒傲娇地轻哼道,“裴老师是谁,我跟他很熟吗?谁要迷得他魂不守舍?”
妆造师忍不住偷笑。
在场的人谁看不出她是在傲娇,其实心里早就疯狂想跟他贴贴了。
就是在憋着。
等裴时肆过来给她个台阶下,而且还得是公主踩的水晶台阶才行。
裴时肆给她面子。
妆造师才不给,她弯腰偷偷凑在她耳边道,“黎老师,忍不住就别忍啦,光明正大看自己男朋友两眼不犯法啦!”
黎酒:!!!
藏心思藏了好久的波斯猫突然炸毛。
还没等妆造师给她打腮红,她的脸蛋和脖颈就胀得通红,“谁、谁说我想看他啦!化妆化妆,我才不要搭理他!”
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轰然大笑。
黎酒脸颊更加发热。
她用左手紧紧地攥着右手,心思被看穿后,羞得掌心都在发汗。
呜……
就那么明显吗?
有那么明显吗?
啊啊啊花孔雀臭孔雀!居然还不过来哄她!快点给她给台阶下啊啊啊!
黎酒内心疯狂炸毛。
她撩了撩眼皮,还是没忍住向裴时肆那边偷瞄了眼,便见他身姿懒散地坐在化妆台前,也恰好就在看着她。
又或许不该用“恰好”这个词。
而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黎酒身上移开过。
眼帘里撞进黎酒的视线后。
他桃花眸漾了下,潋滟出仿若春水般的深情笑意,“宝贝消气了吗?”
就连眼尾那颗泪痣也愈发惑人。
黎酒:“……”
啊啊啊!!!
她才不可能这么容易消气!
黎酒捏紧小拳拳,立刻傲娇地扭过了头去,不理他,继续认真上妆。
耳畔灌入一道低迷性感的笑音。
裴时肆喉结滚动,轻轻地笑了一声,随后也敛回视线来继续上妆。
倒是负责他妆造的老师小声八卦道,“裴老师,你还不哄哄黎老师啊?”
“这不是哄着呢?”裴时肆挑眉。
他懒散地向后倚着靠背,漫不经心地转着为了配合闻初霁这个角色的已婚形象而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素戒。
桃花眸里溢满了温柔与无奈,“我家这只小波斯猫不好哄,也确实是我惹她不高兴了,得有耐心,慢慢来。”
台阶一个个地给她递过去。
总有一个是她想踩的。
妆造师在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太甜了太甜了!怎么吵架也能这么甜啊!
摄影棚的景布好了。
黎酒和裴时肆的妆也改完了,两人各自换好戏服后前往摄影棚。
黎酒依旧挺直腰板往前走。
但她这会儿明显放慢了脚步,像是在故意等着裴时肆追过来,心里还在炸毛似的期待着——
快给姐台阶!快给姐台阶!
快点给你女朋友一个台阶下!
然后裴时肆就揪住了她的衣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蹭着黎酒的旗袍抚过去,然后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还在生气啊?”
灼热的唇瓣覆过来,令人浑身酥麻的气息,佯装不经意地洒在她的耳廓。
黎酒:!!!
她踩着高跟鞋的脚差点就崴了下。
裴时肆的嗓音低磁性感,就像大提琴在她耳畔奏乐时,让她腿瞬间就软了。
黎酒强撑着她的面子,骄傲地仰起脸蛋看着他,“我不该生气吗?”
帮虞池一起瞒着她欺骗她!
好姐妹结婚了的这种大事,居然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而她的男朋友!
知情后居然也没有告诉她!
黎酒想将裴时肆推开,但他不肯撒手,站在她身后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低头将下颌抵在她的颈间,“该。”
“都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帮虞池瞒着你。”
“我应该毫不犹豫地站在女朋友这边,并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跪榴莲、键盘还是遥控器?”
“或者小酒儿先选两样,我两条腿一边跪一个,明天再把另一样给跪了。”
“所以——”
“别再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啊?”
裴时肆仍然贴着黎酒的耳朵,低磁的嗓音钻进她的耳蜗里,是缱绻腻人又酥得发麻的嗓音,“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