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进大殿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忍不住问:“元善,你又带早食进宫了?”
被点名的方元善无奈的看了杨尉一眼,才走出队列,“回陛下,微臣确实带了早食入宫。”
“哦,在哪呢?”皇帝一副“快快献上来”的表情,下面的大臣是看得明明白白。
太子扶额,低声道:“父皇,这是大朝会。”
皇帝决心退位后,就彻底放飞自我,“朕知道啊。”
方元善:“回避下,微臣的早食放在了隔壁偏殿。”
“徐公公,去取来。”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到了镇南王身上,“子昊回京了。”
嘴里还嚼着包子的镇南王赶紧咽下去,“是,臣、臣…咳咳咳……”
这一咳,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皇帝见了,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快,快请太医!”
镇南王伸出手,嘴唇蠕动,“不、不用……咳咳咳……”
杨尉憋着笑意,上前为他拍背,“陛下,镇南王这是许久没见您,激动所致。”
“对对,咳咳咳……”镇南王一张嘴,喉咙处的那股痒意又止不住了。
皇帝瞧他咳嗽不止,劝道:“你别说话了。”
镇南王那个急啊。
要是御医来了,把脉得知他只是被呛到了,那多丢人。
于是,他拉拽杨尉,眼神示意他帮帮自己。
杨尉却故作不知,“镇南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咳咳……本王、本王……”
方元善看不下去了,上前帮他拍背,“镇南王莫急。”
杨尉轻瞪他一眼,“回你位置去!”
方元善没动。
站着不动的春夏被人推了出来。
除了皇帝和太子,大殿内的众人只要不是站得太远,都清楚镇南王为何咳嗽。
这时,徐公公从偏殿取回了方元善带进宫的饭食。
皇帝见了,便道:“收好了,朕一会要吃。”
太子好想捂脸,奈何他还要主持大局:“春大人,你给镇南王把脉看看。”
“是。”春夏靠近镇南王,仔细为他把脉。
镇南王:“……那个,本王无事,春大人不用这么认真。”
言外之意:请不要实话实说,本王要脸。
只是春夏却无动于衷,把脉的神色反而越发严肃。
皇帝坐的高,自然也看得更清楚,“春爱卿,镇南王的身子如何?”
春夏这才收回手,朝龙椅上的皇帝道:“回陛下,镇南王暗疾不少,应是打仗留下的,需要好好调养,不然会影响寿命。”
皇帝闻言,目光怜惜的看向镇南王,“子昊,这些年辛苦你了。”
镇南王:“镇守边关乃是臣责任,不辛苦!”
“好好好。”皇帝欣慰之余,更多了几分心疼,“春爱卿,回头叫上你师父,一起为镇南王开方子调养身子。”
“是。”春夏说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京城茶楼内,古月兰临窗而坐,目光看着宫门的方向。
喜宝吃完了糕点,乐滋滋的跑到她身边,“阿娘,你看什么呢?”
“看你外公何时出宫。”
喜宝踮起脚尖,探头看向窗外,“那外公出来了吗?”
“没有,估计要到午时吧。”古月兰摸摸女儿的头,“少吃些糕点,咱们午时还要去你外公家吃饭。”
喜宝双眼放光,“太好了,我又能和绵姐姐一起玩了。”
左珩和小皇子正在下五子棋,闻言也都露出笑容来。
“我喜欢承哥儿。”小皇子落子后,笑得一脸得意,“小珩,我赢了!”
左珩看了看棋盘,笑着道:“是,你赢了。”
小皇子闻言,瞪着他道:“听你语气,好似不服?”
“没有。”左珩乖巧的收拾棋盘,神色认真又专注。
“你有!”小皇子就是觉得左珩不服气。
“没有。”
“你有!”
左珩不想和他争吵,便住了口。
小皇子气呼呼的瞪着他,明明赢了棋,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古月兰看了左珩一眼,才对小皇子道:“润哥儿,到姑姑这里来。”
“哦。”小皇子也知道自己刚才声音大了一些,“姑姑,我不是故意要凶小珩的。”
“姑姑知道。”古月兰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要多和小珩学习,看看人家,输赢不形于色,同时还把你给气着了。”
左珩惊讶的看着古月兰,“三婶,您误……”
“别说话!”古月兰当然知道左珩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性子如此。
但是,这不妨碍她趁机教育润哥儿啊。
“姑姑,我觉得小珩有点无趣,我不想学他。”小皇子说话那是真的一点不客气。
古月兰:“小珩这叫稳重、懂事。”
“姑姑是嫌弃润哥儿不懂事、不稳重吗?”小皇子是会钻字眼的。
“对!”古月兰掐着腰,“赵启润,你故意气我是吧?”
小皇子嘿嘿一笑,跑到了左珩身后,“姑姑,你别生气啊,润哥儿会向小珩学习的。”
古月兰:“最好如此。”
这时,趴在窗户上的喜宝喊道:“娘亲,我看到外公了,还有爹爹。”
古月兰走到窗边,果然看到方元善骑马而来,身旁还跟着杨尉。
“相公、阿爹,我们在这里!”古月兰含笑朝他们挥手。
方元善和杨尉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而后翻身下马,进了酒楼。
“相公,怎的只有你和阿爹出宫了?”古月兰一边倒茶一边问。
“阿爹把怀州一行的事情说完,陛下便让他回府休息,我是顺带的。”方元善含笑解释。
古月兰也好奇怀州府的事,便询问了一番。
杨尉自然是知无不言,把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没想到,大郎和阿楚也参与了此事,倒是小瞧他们了。”古月兰感叹。
杨尉轻笑出声,“大郎几个孩子向你们,大胆包天!”
“阿爹,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古月兰没好气的为他续茶。
“自然是夸人!”杨尉对周子书也颇为赞赏,“那位周县令不错,未来可期啊。”
“是啊。”方元善笑着附和。
他以前就看好周子书,当时还怕他走了弯路,如今看来他还算不错。
“对了。”杨尉忽然兴奋起来,“那位周县令跟大郎可是连襟。”
“连襟?”方元善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大郎在信上也没说过。”
大郎:我只顾着告状,把这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