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古月兰一行人赶到了昌宁府。
看着城门外聚集着不少的灾民,方元善微微蹙眉,“看来这次受灾的情况很严重,也不知昌宁府能不能把这些灾民都安顿好。”
古月兰透过车窗往外看,“想来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时间。”
“是啊,需要时间。”方元善不忍再看,把车帘子放下了。
等马车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二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都排好队,施粥了!”青梅的大嗓门,在傍晚的霞光中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古月兰和方元善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惊喜。
“是青梅!”古月兰说完,便掀起了车帘子。
人群里,青梅组织着身边的丫鬟和小厮给排队的灾民施粥,且她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古月兰又惊又喜,“是她,是青梅!”
方元善也看到了妹妹,激动又意外,“苏熠不久前刚给我写信,说他升官了,但任职之地还未定下。看来,他应该是在昌宁府任职了。”
“快停车!”古月兰已经好几年没见青梅了,心里对她是十分想念的。
马车刚停好,她就跳下去。
方元善看得心惊肉跳,快步追上去,“阿月,你慢些。”
古兴奋的古月兰哪里听得见他的话,直奔青梅身边。
四周的护卫一看有人冲着夫人来的,顿时一个激灵,“做什么的?”
古月兰顿住脚步,笑着道:“那是我妹子!”
护卫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传话。”
正忙碌的青梅似有所感的看过来,恰好和古月兰的目光对上,“三嫂!”
古月兰朝她挥手,“青梅!”
“三嫂!”青梅激动的朝她走来。
古月兰急了,“别动别动,你别动!我们过去!”
丫鬟们也是紧张的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的胳膊,“夫人,您还怀着孩子呢!”
青梅双眼通红的看着古月兰,“三嫂,呜呜……”
“哭什么?”古月兰走到她面前,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而后,俩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方元善无奈提醒,“阿月,孕妇的情绪不能起伏过大。”
“对对对!”古月兰这才克制自己,笑着帮青梅拭去眼泪。
青梅笑着拽住哥哥的衣袖,“三哥。”
方元善:“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三嫂呢。”
“人家眼里也有你的。”青梅笑嘻嘻的看着他。
方元善伸手摸摸她的头,“辛苦了。苏熠呢,他怎么放心你一人在这里忙碌?”
青梅朝四周看了看,“三哥,咱们回家说吧。”
“好。”方元善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外面说。
青梅交代了丫鬟和小厮继续施粥,便带着哥嫂一家进城回府。
苏府。
青梅得知相公还在府衙加班,对一旁的丫鬟道:“你去府衙喊大人回来,就说本夫人的三哥来了。”
丫鬟领命离去。
方元善却微微挑眉,心道:这丫头也学会狐假虎威了。
府衙里,苏熠看着手下的官员,一个两个不想着赈灾,却只想推卸责任,他气得不轻。
奈何他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对府衙里的弯弯绕绕还没弄清楚。
这半个月,他和声和气的与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奈何收效甚微。
今日,他的耐心也耗尽了。
“诸位同僚,赈灾迫在眉睫,尔等这般拖拖拉拉,予以和为?”苏熠冷声质问。
闻言,在座的其他官员彼此看了看对方,而后同知站出来说道:“大人啊,不是我等不想赈灾,只是府衙没有银钱啊。”
苏熠轻哼一声,“不管有钱没钱,赈灾刻不容缓。明日,你们全部给本官到城门处安抚灾民!”
“大人,这不妥吧?”有官员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下官手边还有许多事务还没解决呢。”
“下官也有事务需要处理。”
“下官也是!”
“……”
反正,他们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去赈灾。
此时,苏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们……”
“苏大人,您家来人了。”一名衙役在门外喊道。
苏熠想到快要生产的妻子,大步往外走,“可是夫人要生了?”
丫鬟听他这样问,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夫人还没生,是夫人的三哥来了。”
“三哥?”苏熠微愣,而后兴奋的笑了,“是元善兄!”
说罢,他也顾不上后面那些同僚了,急步匆匆的赶回府上。
而那些跟出来想看热闹的人,却都愣住了。
“他方才说的可是方元善?”有人问。
“好像是。”
“要真是方元善,咱们这般懈怠?会不会……”
“慌什么?!”身为同知的楚大人看似淡定,实则心里也有些忐忑。
“那明日咱们……”
“不就去城门安抚灾民嘛,多大的事啊!”
“就是,安抚灾民而已。”
“意思是……咱们都去?”
“你也可以不去!”
方才多硬气的几人,这会儿都变了态度。
苏熠回到府上,看到坐在堂屋里的方元善和古月兰时,喜极而泣。
“呜呜,三哥、嫂子,真是你们!”
眼看苏熠就要扑到身上,方元善嫌弃的站起来,“停!”
苏熠的动作顿住,一脸的委屈,“三哥,咱们兄弟这么久没见了,抱一下怎么了?”
“你嫂子会吃醋。”方元善说完,便继续坐下。
苏熠轻哼一声,扭头看向古月兰,“嫂子,你会吃醋吗?”
古月兰正想说不会,就接收到了来自方元善的眼神威压。
于是,她违心的点点头。
苏熠又不瞎,自然是看到了方元善的小动作,“三哥,多年不见,你和嫂子感情还是那么好。”
方元善挑眉:“这么说,你和我家小妹感情不好?”
“我们好着呢!”苏熠立即坐到青梅身边,自然的握住她的手。
饭后,古月兰扶着青梅去院子里散步,方元善和苏熠去了书房。
“听闻府衙那些下官根本不听你指挥?”方元善开门见山的问。
苏熠轻叹一声,“还不是那位同知楚大人。他对我这位置筹谋已久,奈何运气不好,被我捡了漏。他心气不顺,一直与我作对来着。”
听完苏熠的解释,方元善冷嗤了一声,“这般不知轻重的人,还想做知府?”
“我也是这样想的!”苏熠顿时高兴起来,“只是,现在赈灾才是重中之重,收拾他只能留到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