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元善先去熟悉了县衙和同僚们,傍晚下衙便邀请朱县丞等人到后院做客。
期间,古月兰也吩咐春葵去请了朱县丞和主簿等人的家眷。
因昨晚他们各家都收到了见面礼,因而收到请帖的时候,这些大人的家眷早早的来了。
朱县丞和主簿等人到后院的时候,看到自家夫人都愣了一下。
方元善含笑道:“既是宴请诸位同僚,岂有不请各位嫂夫人的道理。”
“给大人添麻烦了。”朱县丞道。
方元善笑了,“哪的话,都坐吧。”
吃饭时,得知席面的吃食是古月兰亲自带着下人一起做的,在座的朱县丞和家眷们都愣住了。
本就被方元善才干吸引的朱县丞等人,这会儿是彻底被折服了。
“夫人这手艺,我还以为是请的哪个大厨做的。”朱夫人感叹道。
古月兰轻笑了一声,“您要是喜欢,回头派个厨娘过来,我亲自指导她,也好让您每日都能吃到美食。”
“这……可以吗?”朱夫人是心动的。
“没什么不可以的。”古月兰也同样邀请了另外几位夫人。
着急的朱县丞松了口气,他生怕自家夫人嘴快得罪了这位月阳郡主。
毕竟传闻里,这位郡主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餐晚饭,宾主尽欢。
回去的路上,朱夫人对自家夫君道:“老爷,我瞧着月阳郡主也没有传闻中的难以相处,要不咱们找个机会,请她为母亲看诊?”
“先别急。”朱县丞揉着眉心,“这位方大人的才干确实了得,只是不知他是来此镀金的,还是确实要干出一番政绩。”
朱夫人蹙眉:“老爷,您还想着剿匪呢?”
“必须剿!”朱县丞的眼神冷厉了下来。
朱夫人轻叹了一声:“老爷别忘了,当初坚持剿匪的那位大人,最后可是惨死在了家中的。”
朱县丞:“这位方大人背景不简单,何况他昨日一来就把打劫他的土匪给抓了。”
“目前看这位方大人倒是挺厉害的。”
朱县丞点点头,轻叹了一声,“希望他真的能改变玉屏县的现状吧。”
此时,县衙后院。
方元善趴在床上,让古月兰为他上药。
“阿月,你觉得朱县丞此人如何?”方元善问。
古月兰上药的手一顿,想了想,“瞧着是个和气的,不过其眼神坚定,想来是有几分本事的,可用。”
“阿月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同个县衙里的,要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方元善这个县令估计要累死。
古月兰笑了,“那位主簿,相公觉得如何?”
“是个八面玲珑的。”方元善继续道:“他是外乡人。听闻曾经在江东某富县做主簿,因被同僚排挤,受友人相邀才来的玉屏县。”
“这样啊,那他心里应该是有落差的吧。”从富县主簿成了贫困县的主簿,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塞。
“落差是有,不过,瞧他今晚的举止,想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方元善给出了评价。
“可用吗?”古月兰问。
“可用。若是用好了,以后能成我的左膀右臂。”这样高的评价,倒是让古月兰惊讶了一下。
“那就好。”古月兰笑了,“我还担心事情太多,你身边的霍川和寒水四人忙不过来。”
“别担心,我这边都有规划的,倒是你打算在哪里开医学院?”方元善问。
“我明日去选址,选定后就去县衙买地。”古月兰收了药瓶,“你这两日都趴着睡,不能压到伤口。”
方元善叹了口气,侧头看着她跟儿子,“这样睡不舒服。”
古月兰打完哈欠,才一脸认真的道:“那要不你站着睡?”
方元善:“……”
第二天,古月兰起来时,方元善已经去上衙了。
睡在里侧的四郎也不知道何时醒的,他不哭不闹的抱着一只小脚丫在啃。
古月兰笑着把脚丫从他嘴里拿出来,“四郎,你啃猪蹄呢?”
“嗯。”四郎咧嘴笑了。
外间听见动静的春葵走进来,“夫人和小公子醒了。”
“嗯,醒了。”古月兰把四郎抱起来,母子俩洗漱后便去吃早饭。
出门时,古月兰没打算带四郎,可小家伙一个劲的闹着要一起去。
想了想,也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便把他一起带上。
玉屏县因为多山林,平坦的地方不多,因此县城是依官道而发展修建起来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古月兰就把县城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可以修建医学院的好地方。
春葵:“夫人,才一个上午,没找到地方也是正常的,咱们先回府,下午继续找。”
秋菊却有些不解,“夫人,为何不修建在县城郊外呢?”
古月兰解释,“京城热闹,郊外也时常有人出游,安全上是没问题的。玉屏县在安全上就是最大的问题,所以要修建在城内。”
秋菊恍然大悟,“奴婢懂了。”
回到府中时,方元善已经下衙了。
瞧见他们母子平安归来,方元善笑了,“怎么把四郎也带出门了?”
古月兰把怀里昏昏欲睡的儿子往他怀里放,“闹着要去,只能带着了。”
四郎脱离了母亲的怀抱,立即睁开眼眸,看清抱他的人是亲爹时又闭上了。
方元善摸摸他的头,问道:“四郎吃饭了吗?”
“回来的路上吃了一个包子。”古月兰进了厨房,发现午食已经做好了。
“相公,今日谁做的午饭?闻着还挺香的。”古月兰问。
方元善:“先前就在县衙做饭的厨娘。我想着你也有事情要忙,就把她请来做饭了。”
古月兰尝了一口时蔬,赞许的点点头,“手艺不错。”
吃饭时,得知古月兰一上午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方元善便道:“阿月,我发现一个地方不错,就是……”
方元善忽然沉默下来,古月兰急了,“就是什么?”
“那地有点不吉利。”方元善解释。
“什么叫不吉利?死过人,还是……”
“那地曾经是乱葬岗,后来县衙规划街道时,把它划入西街的范围,但那块地一直都没有卖出去。”
古月兰微微挑眉,笑了,“下午你让人带我去看看。”
不就死人的地方吗。
但凡学医的人就没有不接触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