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除了方元善之外,众人皆是一脸希冀的看着古月兰。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古月兰倒是一点不慌,“诸位大人是想听我委婉一些表达,还是想听大实话?”
虚云道长:“大实话。”
还未开口的大人们便一致点头。
“从陛下脉象看,若是早半年医治或许还能有孩子,如今我也无能为力。
至于脸上的疤痕,我倒是有法子可以去掉,就是痊愈的时间比较漫长。”
“多长?”风邑问。
既然这辈子注定没有孩子,有一张好看的脸也算有所慰藉。
细想了一下,古月兰才道:“大约一年左右。”
“这个时间不算长。”方元善说着看向风邑,“陛下,您怎么看?”
“自然是治疗啊。难道你们以为我…朕喜欢这脸上的丑陋疤痕不成?”风邑叹气。
有张好看的脸她看着也开心,只是如今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也不知她可还愿意嫁他?
古月兰听后,说道:“那就今日开始治疗吧,我需要的药材比较多,半个时辰能凑齐吗?”
“那要看阿月需要什么药材。”方元善回她。
古月兰起身,走到桌旁开始写药单,方元善自然而然的为她研墨。
见此,风邑忍不住打趣,“啧啧,首辅大人真是爱妻如命。”
古月兰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
本想回怼的方元善目不转晴的看着她,笑道:“原来阿月也会害羞。”
“人家取笑我就算了,你也要跟着起哄吗?”古月兰轻哼一声,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写药单。
方元善浅浅一笑,把磨好的墨推到她手边,“阿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了。”古月兰有点不想理他。
一刻钟后,古月兰把药材都罗列出来了,“给。”
方元善看过后,递给风邑,“陛下也看一下吧。”
“朕就不看了,爱卿叫人去准备药材吧。”风邑说完,捂着心口咳嗽起来。
“陛下,您没事吧?”
风邑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
“陛下先前中毒,体内还有余毒未清,这才会时不时的咳嗽。”古月兰摆开自己的银针,“除了贴身保护陛下的人,各位大人都出去吧。”
风邑听了,说道:“你们去忙吧,朕这里不用你们盯着。”
须臾,拥挤的偏殿顿时宽敞起来。
古月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陛下,请宽衣。”
刚交代霍川去准备药材的方元善从殿外走了进来。
见此,风邑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方爱卿,你家夫人这是?”
“为陛下治病!”方元善唇角微扬,“哦,臣忘了,陛下要为心爱的姑娘守身如玉。”
摆出银针的古月兰看向风邑,“那臣妇……这就离开?”
风邑瞪眼,主要瞪的是方元善,“那、那也不用。麻烦方夫人了。”
“臣妇是大夫,为陛下治病是臣妇的荣幸。”古月兰说完,示意他赶紧宽衣。
风邑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后心一横,眼一闭就把上衣给脱了。
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古月兰微微蹙眉。
不过,她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认真扎针,“竹子,记得把针法记下来,明天下午我要检查。”
春竹身子一抖,紧张又激动,“是。”
躺在榻上的风邑,一开始还有点紧张,而后慢慢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坐在窗下和虚云道长下棋的方元善,会时不时的看向古月兰,而后目光再次落回棋盘上。
“道长动了我的棋子?”方元善挑眉问。
虚云道长轻笑一声,矢口否认,“方小友,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可能吧。”方元善想了想,才落下一子。
这一次,他没有再分心,而是认真的和虚云道长对弈起来。
赢面更大的虚云道长,越下到后面反而越没有路可走。
“这…这怎么可能?”虚云道长看着完全被堵上的路,气哼哼的把棋子丢回棋盒里,“不玩了、不玩了!”
古月兰恰好走过来,打趣道:“您老还是一样的输不起啊。”
虚云道长嘴角一抽,“你这丫头,能别说堵人心窝子的话吗?”
“那要不……我请你吃烤肉?”古月兰笑着问。
“老道吃素!”虚云道长捋着胡子,一派的仙风道骨。
“不会吧?”古月兰惊呆了,“你…你在那……可不吃素。”
虚云道长轻叹一声,“老道吃素已经三年了。”
“您这是终于肯守戒了。”古月兰打趣。
“这世道多艰难,杀业太重,老道只能吃素为众生祈福。”
古月兰点点头,“那辛苦您了。”
“不辛苦,是老道该做的。”虚云道长睨了方元善一眼,“丫头,你何时走?”
“我……”
“嘭——”方元善用力放下茶盏,“道长,您管太多了!”
“啧!”虚云道长也不生气,笑的意味深长,“方小友,你留她越久对她的伤害越大。”
“你……”方元善磨牙,气得伤口隐隐作痛。
古月兰紧张的扶住他,“相公没事吧?”
方元善摇头,瞪了虚云道长一眼,“您祈福的时辰快到了,还不快走!”
“方小友,老道等你来求我。”说完,虚云道长就笑眯眯的走了。
屋里除了睡着的风邑之外,还有春竹和春夏二人在。
他们面面相觑,有听没懂,却又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春竹看了一下沙漏,提醒道:“师父,该拔针了。”
“好的。”古月兰紧握了一下方元善的手,才转身去为风邑拔针。
之后,她又带着俩人在偏殿外熬药膏。
她主要是指导,动手的不是春竹就是春夏。
“春夏,你刚能下地活动没几天,要不要休息一下?”古月兰询问。
脸色略显苍白的春夏笑了笑,“我这不是坐着吗?没事的。”
古月兰也没有多言,接过春竹递给她的一罐药膏,放在清水中冷却。
偏殿内,醒来的风邑看到坐在窗下看书的方元善,忍不住打趣,“没去粘着你家夫人?”
“阿月就在院子里,臣一扭头就能看见她,却不知陛下心爱的姑娘在何处?”
风邑的心被扎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小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陛下是第一天认识臣的吗?”方元善挑眉反问。
风邑:很好,这个仇朕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