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嘲笑的几人,忽然没了声音。
而后,一个个倒在地上。
愤怒绝望的杨昭时微愣,而后冲上去抱住柳氏,“娘子,没事了、没事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柳氏紧紧的包裹住。
古月兰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幸好,幸好赶得及时。”
柳氏靠在杨昭时的怀里,直视朝他们走来的女子。
杨昭时抱着她起身,先是错愕,待看到影伏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影伏朝他微微颔首,“二公子。”
“影……”杨昭时刚想喊出影伏的名字,最后还是沉默了。
被无视的古月兰轻叹了一声,“二哥,你们怎么住在这里?杨国公府……”
“被新皇收回去赏给心腹了。”杨昭时蹙眉,“姑娘为何喊我二哥?”
古月兰轻叹一声,露出落寞的神色,“因为公子像我二哥,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
一旁的影伏:演,你继续演!
杨昭时听后,不知信没信,嘴上却道:“方才多谢姑娘搭救。”
“不用谢。”古月兰说完,忍不住看向他怀里的女子,“我是大夫,要不我给嫂子看一下?”
杨昭时愣了一下,察觉到怀里的妻子在发抖,“那个……麻烦你了。”
“阿时……”
“别怕,他们不是坏人!”杨昭时敢说这话,是因为影伏的缘故。
要是这会儿只有古月兰,他一定会把人赶走。
三人进了屋,影伏把外面的尸体处理了。
经过把脉,古月兰微微挑眉,“嫂子有身孕了,二哥不知道吗?”
杨昭时和柳氏彼此对视一眼,而后露出惊喜。
“真的?!”
“我骗你们做什么?”古月兰开始为柳氏施针,“嫂子受了惊吓,有滑胎的迹象,需要好好休养,二哥此处能安心养胎吗?”
杨昭时一愣,而后看向门外的影伏,“能把她带走吗?”
背对他们的影伏转过身来,“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做!”
“阿时……”柳氏拉住他的手,泪眼汪汪。
杨昭时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阿时,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杨昭时抹去她的眼泪,“为了孩子,你也该跟他们走,别让我担心。”
“阿时……”柳氏抓着杨昭时的手不放,可最后还是妥协了。
古月兰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拔掉柳氏身上的银针。
此时,小院里又出现了一名影卫,是来接柳氏的。
离开前,古月兰从荷包里翻出一瓶毒药,“二哥,此药是剧毒,给你防身的。”
杨昭时愣愣的接住药瓶,嘴巴蠕动了几次,想问些什么又无从问起。
影伏提醒:“时辰不早了。”
“二哥,保重自己,嫂子和侄子还需要你。”古月兰说完,就被影伏拽着衣领融入了夜色中。
回到凌霜寺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古月兰一落地,便对迎上来的肖水道:“我写一张药单,吃了早饭后你带去同仁堂。”
“是。”肖水很想问一句:大人还好吗?
可看古月兰急匆匆的脚步,便没有多问。
等她从屋里再出来的时候,肖水接过药单,问道:“夫人,大人他还好吗?”
“受了点鞭伤,其他都很好。你快去快回,我等着药材制药。”其实是制毒。
古月兰等肖水离开后,才去厨房做吃的。
此时,崔幼黎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氏,轻叹了一声,“既是表弟让你来的,便在此处住下吧。”
柳氏被尚姑姑扶起来,带着去了杨氏(皇后)的屋子。
等屋里只有影伏时,崔幼黎才道:“今晚的事你细说一下。”
影伏便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你是说,你还未听出表弟的声音,她却先听出来了?”崔幼黎的疑惑更甚了,“她还唤表弟做二哥?”
“是。”影伏眼中也满是疑惑,“她似乎对我们所有人都很熟悉,可我们却从未见过她。”
崔幼黎抓过一旁的木鱼,面无表情的敲起来。
敲着敲着又停了下来,问道:“虚云大师呢?”
“在西北。”这情报还是方首辅方才告知的。
“西北……”崔幼黎又敲起了木鱼,过了一会忽然起身往外走,“去找王叔。”
刚刚睡觉的齐王看到崔幼黎站在床边,吓了一跳,“侄媳妇,你这是?”
“王叔,虚云道长说的变数出现了。”
齐王愣住,好半晌才道:“谁?”
“救你的那位姑娘。”崔幼黎推开窗户,便能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齐王艰难的坐起来,默不作声的看向那道清瘦娇小的身影。
“她年纪这般小,你是不是弄错了?”
“王叔想一想她的本事,还觉得年纪是问题吗?”崔幼黎抿着唇,“她为何不早些出现……”
这话齐王没法接,只能暗自叹气。
与此同时,虚云道长带着关东和关海等西北军策马赶回京城。
半道上,他们和江定带的北方军相遇了。
风邑驱马上前,问道:“道长,为何如此匆忙进京?”
“变速出现了,此时入京于我们有利,迟则生变!”虚云道长说罢,策马狂奔。
本该五日后兵临城下的,结果,他们第四日就赶到了。
被困在宫里的方元善得知此事后,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欢喜。
商荣得到的消息是六日后才会赶到京都郊外,结果风邑他们提前了两日,这会儿商荣的人还在城中醉生梦死呢。
“报——”
“陛下,风邑带人兵临城下了!”
正在寝宫里和嫔妃们嬉闹的商荣,顿时脸色巨变,“都兵临城下了你们才发现吗?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怒火冲天的商荣披了外裳,拿上他的佩刀就大步往外走。
“来人,快去传旨,让诸位将军速速随朕到城门迎敌!”商荣唇角露出嗜血的微笑,“朕的好表弟,当初朕能让你变成丧家之犬,今时今日一样可以!”
然而,等商荣赶到宫门之时,除了季良和另外两名副将外,其他武将竟然一个未到。
这一幕刺得商荣怒火更盛,“其他人呢?!”
这声咆哮,吓得四周的人都瑟缩了一下。
不得已,季良只能站出来解释,“昨晚,京中花楼举办花魁大赛,各位将军都去凑热闹了,这会儿估计……还在床上。”
“该死的!”商荣怒斥一声,“带路!朕要亲自去把他们拎出来,一个个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