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个时辰后,古月兰松了口气,“毒解了,至于疫病只能先喝药看看。”
古月兰最近忙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方元善看着她,问道:“阿月,你要先休息一下吗?”
“我……”
“去休息一下吧。”杨昭英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想药方。”
“阿月,就听大哥的吧。”方元善说完,拉着她回了二人的小帐篷。
小炉子上一直炖着鸡汤,就是为了让古月兰无论何时都能吃上一口热的。
此时,帐篷里飘着香味,古月兰顿时饥肠辘辘。
“好饿!”古月兰掀开砂锅盖,拿汤勺舀了两碗,和方元善慢慢喝着。
两人都不说话,偶尔会对视一眼。
一碗汤喝完,古月兰起身道:“相公,我先睡一下,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好,你睡吧。”方元善帮她把被子掖好。
帐篷里虽然有炭盆,可古月兰还是觉得冷,便道:“相公,太冷了,你陪我一起睡吧。”
“好。”方元善躺进被子里,将她抱进怀中。
身体渐渐暖和的古月兰没一会就睡着了。
方元善看着她的睡颜,心疼的叹了口气。
门外,青梅悄悄走进来。
方元善听见动静,问道:“有事?”
“三哥,是杨大哥找你,让我进来叫人的。”青梅说完,偷偷看了床上一眼,“我三嫂睡着了?”
“嗯。”方元善小心起身,交代青梅,“你往被子里多放几个汤婆子,你三嫂怕冷。”
“哦,好的。”青梅等他走后,才去火头营找热水灌汤婆子。
随后几天,匈奴那边虽然来骚扰了几次,但都被杨昭英带人给打败了。
此时的铁木勒一直昏睡不醒,胸前缠绕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大将军何时能醒?”副将那格怒问道。
匈奴的军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回副、副将,大将军他……怕是凶多吉少。”
那格脸色巨变,心里愤恨不已,“东夏人果然卑鄙!”
军医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回。
商荣掀了帘子走进来,朝那格行了匈奴人的礼仪,“见过那格副将。”
“你又来做什么?”那格很不待见商荣。
要不是他说什么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打败正北军,大将军怎么会孤军深入。
如果不孤军深入,大将军也不会受伤,他们也不会折损那么多的勇士。
商荣从他眼里看到了厌恶和不耐烦,心里很是不满,面上依旧保持微笑。
“那格副将别生气,我手下有位医术不错的大夫,说不定能让大将军醒来。”商荣说道。
那格听闻此言,先是怀疑他的用意,后又想到东夏的医术确实了得。
犹豫了一会,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让商荣手下的大夫来看诊。
不一会,一位老者便拎着药箱出现。
若是崔昀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位老者,因为他就是前太医院院判——张太医。
当初崔昀被古月兰诊出中了绝嗣的毒药,便曾去找他把过脉。
当时张太医直言——无药可救。
检查了铁木勒的伤口后,张怀便道:“大将军需要缝合伤口,不然这么大的伤口极难愈合。”
那格自然不懂这些,便看向他们的军医。
匈奴的军医也是一脸懵,颤颤巍巍道:“副将,下官不会缝合术。”
“不会就学!”那格很生气,指着张怀道:“跟他学。”
军医自然想学,可人家想不想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在张怀没有藏私,毕竟缝合术也是他从别的大夫那里学来的。
等张怀从主帐出来,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商荣与他回到休息的帐篷,问道:“铁木勒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四成吧。”张怀给出了答案,“这还是他求生意识强烈的情况下。”
商荣听后,轻叹了一声,“这么好的局面他都能受伤,难道真是天意?”
张怀不懂他嘴里说的天意。
东夏这边,江定的疫病症状正在慢慢消失,恢复健康。
然而,正北军的整体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轻症病患一旦变成重症,几乎只能等死,十个人里最多只有两个能活下来。
这不是古月兰想看到的情况,也不是江定和正北军想看到的情况。
主帐内,江定思前想后一番,才去找到古月兰,说道:“三姑娘,还记得我们的半个月之约吗?”
正在对比药方的古月兰一怔,错愕的看向他,“江大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对症的药方的!”
江定沉痛的闭上眼睛,“三姑娘,没时间了。”
“有时间!”古月兰坚持己见,“江大哥,请你相信我!”
“正北军不过五万人,主营这边留守了三多万人,左右后面的两处关隘各八千人。
一旦主营这边的人手锐减,关隘的兵力根本阻拦不了匈奴的铁蹄!你懂吗?!”
古月兰绷着脸,颤抖道:“那也不能轻易剥夺了他们求生的权利!”
江定轻笑了一声,“剥夺?三姑娘,你知道如今大营里有多少人患病了吗?”
古月兰抿着唇,许久才道:“五千多,将近六千人。但有一千多人已经慢慢痊愈。”
“到目前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江定眼神冷锐的看着她,“一千多,将近两千人,你救活的还没死的多!”
“我……”古月兰红着眼睛,“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行吗?”
江定闭上眼睛,许久后才睁开,“三姑娘,因我受伤,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二十天,你该懂的。”
古月兰跌坐在椅子上,破釜沉舟道:“一天,就一天!”
“一天能做什么呢?”江定不懂她的坚持,但看她眼中带着祈求,还是点了点头。
等出帐篷的时候,迎面就挨了杨昭英一拳头,“你混蛋!”
江定的鼻子顿时血流如注,气得他不管不顾的和杨昭英打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方元善等人都吓了一跳。
“大哥,你怎么和江大哥打起来了?”杨昭时着急问道。
“他该打!”杨昭英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江定的脸上。
江定也不客气,一拳头挥了过去,正好砸在他的鼻头上,鲜血也随之冒出来。
正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忽然就不能动了。
方元善看向神出鬼没的影伏,问道:“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