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杨昭时一脸郁闷和嫌弃,“自视甚高,脾气又差!”
“如此说来,她家世应该不差。”
“你二哥家世也不差!”杨昭时坐了起来,“皇后是我姑母,太子是我表哥,我爹不仅是杨国公,还是有实权的大将军。”
古月兰: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这世上,注定一些人的出生起点,就是某些人奋斗的终点。
杨昭时看她转身要走,起身拉住她的衣袖,“三妹,你怎么不说话了?”
古月兰回头看他,“二哥,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每天要为五斗米折腰,你却是皇亲国戚。是我打扰了,告辞!”
“嗤~”杨昭时捏着鼻子,“这哪来的酸味,可真是酸死人了。”
“呵呵,我不仅可以让你酸死,还能让你疼死。”古月兰抽一根银针,吓得杨昭时躲到了图七的身后。
“三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谁跟你……对啊,我现在是你三妹了,算不算皇亲国戚?”古月兰兴奋的看着他。
“你说呢?”杨昭时在她彻底失去耐心前,继续道:“你只能算是我们杨家的亲戚。”
“这个还用你说吗?”古月兰只差朝他翻白眼了,“二哥,你跟我说说那个季语彤吧。”
杨昭时再次听到他讨厌之人的名字,急了,“能不说她吗?”
“不能。”
“……”无奈的杨昭时不甘不愿的说道:“她母亲是公主,父亲是兵部尚书,上个月及笄就被封为了郡主,被众学子称为京城第一才女。”
古月兰:“……”
哎,不愧是原书女主,不仅出身高贵,还是才女,她自愧不如啊。
杨昭时看她久久不语,说道:“三妹,你不用自卑。就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这世间的其他女子就不可能与你比肩。”
“我会自卑?二哥是不是眼睛也不好使了,我给你治一治?”古月兰晃着手里的银针。
杨昭时嘀咕道:“就知道威胁你二哥。”
“哼!”古月兰轻瞪了他一眼,收起银针,“二哥,要不你娶了季语彤吧?”
这样一来,她就不担心女主和她抢相公了。
“你……”杨昭时捂着心口,“三妹,你是不是要卖哥求荣?”
古月兰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着玩的,娶媳妇自然还是要娶一个和你看对眼的姑娘,毕竟你们以后要过一辈子的。”
“三妹,还是你懂我。”杨昭时拉着她的衣袖,“要不,三妹跟我回京吧,这样娘就不会一直逼着我娶亲了。”
“你妹夫乡试在即,你觉得我会离开吗?”古月兰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哎,果然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心里只有相公,没有我这个二哥。”杨昭时又戏精上身了。
“你都知道我是泼出去的水,为何对我还有那么高的期待?”古月兰往他心口补刀。
杨昭时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你走,我不想见你。吃完三郎的百日宴我就要回京了。”
古月兰起身,“哦,那你好好休息。图七,记得给你家公子上药。”
等她离开后,杨昭时才转过身,“三妹真走了?”
图七:“……”
“上药吧。”杨昭时平躺着,心里不是很想回京。
但亲娘身体不好,他要是一直不回去,估计她能急出病来。
第二天,张氏亲自给方元善准备了许多东西带去看梁先生。
“娘,东西是不是太多了?”方元善有点担心梁先生看到这么多东西会拒收。
张氏睨了儿子一眼,“这些年,梁先生没少照顾你,多带些东西去看他怎么了?”
“他要是不收呢?”方元善问出了他的担忧。
“那你就不用回来了!”张氏一句话把儿子堵得哑口无言。
古月兰在一旁捂嘴偷笑。
看着半马车的东西,张氏满意的点点头,“老三,你可以走了。”
“谢谢娘。”方元善刚坐上车辕,就被古月兰拉住了衣袖,“相公,我也去。”
“你之前不是说不去的吗?”方元善话虽然这样说,手却极快的把她拉上车辕。
“我没打算和你去镇上,我是去给苏夫人复诊。”古月兰说完,才想起自己的药箱没拿。
“青梅,快把我的药箱拿来!”
堂屋里,方青梅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饭,匆匆跑去东厢给她拿药箱。
这一幕看的张氏微微摇头。
都是孩子啊,出个门都要这般鸡飞狗跳。
“三嫂,我也想去。”方青梅把药箱递给她以后,便爬上了马车。
古月兰:“你早饭吃完了?”
“没。”方青梅嘿嘿一笑,“剩下的四哥会帮我吃掉的。”
方元善不得不提醒她们姑嫂二人,“娘子,你们私自上门复诊,苏夫人大概不会付你们诊金。”
“我是缺那点诊金的人吗?”古月兰轻哼了一声,“我们义诊。”
“对,我们义诊!”方青梅微微抬着下颌,“三哥,枉你身为读书人,竟把钱看的这般重。”
“阿月,你听到了吧,青梅不爱钱,你以后别给她零花钱了。”方元善一句话把妹妹气得直接跳脚。
“三哥!”方青梅气鼓鼓的瞪着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这事你得问爹娘,说不定你是捡的。”方元善才说完就被老娘拍了一巴掌。
“胡咧咧什么?还不快走!没瞧见太阳都升到你们头上了吗?”
古月兰抬头看了一下天,发现东边的山头才露出半个太阳,弱弱的道:“娘,太阳才刚升起来。”
“走走走!”张氏不耐烦的挥手打发他们。
马车不疾不徐的驶出村口,进入了崎岖不平的山道。
车辕上,古月兰坐在方元善的身边,被颠簸的有点郁闷,“相公,咱村到镇上这条路也太难走了吧。”
“这路是有点难走,要不阿月坐到车里去?”方元善尽量把马车赶的慢一点,可颠簸却没有减少。
“车里和车辕能有多大差别?主要是这路该修一修了。”古月兰抓着方元善的胳膊,以防自己被颠下车去。
“没下雨还好,要是下雨,这里泥泞又带着小沟的路,不管是牛车马车,轮子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方元善,“回头我就跟二叔说,叫他组织村民一起修路。”
“修路不该是县衙的事吗?”古月兰不解的问。
“县里修路是需要征招劳役的,且修的多是官道,咱村这条路只能咱村自己组织村民修。”
方青梅掀起车帘子,“三哥,咱村的人肯定不乐意修路,毕竟太苦太累了。”
“那给他们发工钱呢?”古月兰问。
“三嫂,这条路是通往方家村,不是通往老方家。”方青梅挤到车辕上,“三哥,你媳妇太爱花钱了。”
“她要不爱花钱,你的那些首饰哪里来的?”方元善总能一针见血的把亲妹妹气得想打死他。
古月兰轻拍他的胳膊,“少欺负青梅。”
“哦。”方元善含笑看着她,“阿月真想修路?”
“是啊。”古月兰被马车颠簸的摇来晃去,“这路不修,我是宁愿走路也不想坐车了。”
“这事倒也简单。现在农忙已过,村里大半的人都闲了下来,每户出两人,免费吃三餐,只怕村里人会抢着来修路。”
古月兰:“既然如此,那三餐的钱咱家出。”
“咱家出了钱,那谁来做饭呢?”方元善提出问答。
古月兰:“把钱交给二叔,剩下的事情让他操心去。”
做甩手掌柜不香吗?
方青梅第一个反对,“不能把钱给二叔!”
“为什么?”古月兰觉得方青梅的反应有点过激。
“因为到了二叔手里的钱,最后都会被二婶拿走。她若拿了这些钱,修路的人能喝上一碗稀粥都是她大方了。”
想起二婶的吝啬,方青梅都忍不住抖了抖。
古月兰咋舌,“相公,二婶真如青梅说的这样?”
“差不多。”方元善一抖缰绳,马车往路的右边一拐,进入了上游村的地界。
上游村因为有苏地主在,他们村的路不仅宽敞,还平整。
古月兰松了口气,“总算是不颠簸了。”
“可不是。”方青梅也跟着松了口气,“三嫂,修路是件好事,但要花钱的话……估计爹娘不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古月兰对说服方老爹和张氏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说服不了,不是还有便宜相公吗!
方元善看她笑的那么开心,问道:“早饭那会,我看杨二哥都不理你,昨晚把他气很了?”
“没有的事。”古月兰才不会承认自己干的坏事,“二哥是舍不得咱们。因为吃完三郎的百日宴他就要回京。”
“京城那边催他回去了?”方元善忍着笑意询问。
“嗯,义母催他回去相看。”这话说完,古月兰又想起了季语彤。
私心里,她希望原女主嫁给便宜二哥,这样她就安心了,奈何二哥不喜欢她。
“阿月,你想什么呢?”方元善把她扶下车,“苏地主家到了。”
“哦。”古月兰站稳后,抖了抖腿,让身体放松下来。
方元善看向站在大树下的苏熠,笑道:“你等久了吧?”
“没有,你们来的刚刚好。”苏熠爬上自家马车,“元善兄,咱们走吧。”
“成。”方元善把药箱递给方青梅,“照顾好你三嫂。”
“三哥,我明年才及笄,现在还是个孩子。”所以,你该交代三嫂照顾我。
方元善假装没听懂,“阿月,等我回来接你们。”
“好的,你赶紧走吧。”古月兰挥着手,提着药箱就进了苏家,留给方元善一个潇洒的背影。
苏熠恰好看到这一幕,打趣道:“元善兄,我怎么感觉你被嫂子嫌弃了呢?”
“你是不想蹭饭了吗?”方元善一句话就掐住了苏熠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