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麟在门外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十分费解姜献怎么会同意这样荒谬的约定。
以他对姜献的了解,不至于睚眦必报也相差不远,突然这么好说话只能是另有隐情。
这时姜献冲着外面轻轻叫了声:“哥”
张起麟闻声又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只一个抬手倾身的动作,张起麟会意马上弯腰凑近。
姜献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张起麟静静倾听,待姜献说完什么都没问就把天机门主带了出去。
过了会无邪就抱着衣服进来,对于小哥叫他来给姜献穿衣服而不是叫王胖子还挺高兴。
“姜献我跟你说,邓队偷偷跟我透了底。那些黑袍人可以归为邪教组织再加上团伙绑架故意伤人的罪,下半辈子也就是踩缝纫机的命了。
虽然这惩罚有些不解恨,不过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去监狱看他们笑话。
弄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他早已不是那个随意挥洒善良的天真无邪,若非这次是跟队行动什么天机门地机门的通通留在沙漠里吧!
无邪边给姜献套衣服边说着话,姜献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有些心不在焉。
那边张起麟跟邓峰打了个招呼就把十八个黑袍人带走了。
邓峰答应的时候半分犹豫都没有,能给的方便为什么不给?
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动手,他就当不知道。
他也算想明白了,从接下这个任务开始他们就进了别人的算计,恐怕上次的自查还是有所遗漏……
至于这些人,带出去还能枪毙咋滴?与其放虎归山还不如交给张起麟他们处理。
邓峰还不忘对四个队员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记得管好你们的嘴。”
这几个是他亲自培养的班底,忠诚度上还是可以信任的。
队员们互看几眼都露出了然的神色,纷纷点头应是。
张起麟把黑袍人带到地方让黑瞎子看着,自己又返回来接姜献。
进门见姜献身上穿的衣服还愣了下,抿了抿唇轻轻把人打横抱起就出了屋子。
无邪见他们去的方向不是集体休息的位置有些疑惑,纠结了会在好奇心驱使下最后还是远远的跟了过去。
此时的广场早已经归于平静,谁能想到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那么多惊险离奇的事。
而所有的黑袍人就聚集在离广场不远的一小片空地上。
说是一小片只是相对而言,其实面积足足有一百多平。
这是张起麟按照姜献的要求特意找的,毕竟有地图在坐标明确的情况下找出这个地方并不难。
天机门主被一个黑袍人搀扶坐靠着,其他黑袍人也纷纷就地坐下。
实在是不坐不行,个个失血过多能走过来已经很勉强了,再站着恐怕就得集体晕过去了。
一个黑袍人开口问道:“门主,他们带咱们来这里是不是要动手了?”
天机门主给手臂换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摇摇头道:“人为刀俎,要动手早就动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显然回到这里不止为了发誓这么简单。
不远处的黑瞎子闻言向这边看了眼,叼着烟继续哼歌。
很快张起麟与姜献就到了。
黑瞎子吐掉烟蒂向着他俩吹了个流氓哨。
“小白穿的好娇艳啊~”
张起麟闻言飞快把姜献放到合适的位置说了句:“走了”。
也不等姜献回答扯着黑瞎子就退到了远处。
姜献:???无邪到底给他穿的什么?不带这么欺负盲人的喂!
天机门主看了姜献一眼又一眼,还是憋不住主动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献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咳了一声才道:“随口说的誓言有什么保障?为了表示诚意,我决定玩把大的!”
闻言天机门主眉毛一抖,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随便吧。
接下来在场所有人都被姜献的动作搞懵了。
只见他以一个十分舒展的姿势作为起手式开始在场间跳舞。
没错,就是跳舞。
同时富含古韵的哼唱透过绷带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随着舞动伤口开始崩裂,红金色的鲜血或顺势从指尖滴落,或随着步伐直接被踩到地面。
凡是姜献经过的地面就被留下一个个奇异的血色符号。
不看舞者裹成木乃伊的头跟那身衣服的话,整个画面还是很美的—血腥的诡异的美。
黑瞎子已经看呆了,他张着嘴磕巴半天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这……这……这……这是祭神舞?!”
张起麟目露不忍的看着,闻言“嗯”了一声。他知道姜献在做什么,所以即使心疼也没有阻止。
祭神舞并不长,在姜献以足代笔画出一个圈后就结束了。
这个过程十分考验姜献的体感平衡力,还好他这方面很强没有因为看不见就把自己转的甩出去。
四周归于平静,在场没人主动出声。
忽的空气温度开始下降,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刻恍惚了一瞬。
突兀的空中出现一道高大的虚影,周身氤氲看不清形貌,却奇异的让人有种想要叩拜的冲动。
然后不知谁发出一声吸气声。
姜献冲着虚影挥手打招呼:“来了老大。”
神邸垂目看向自家的神使,眼神流转间已经知道了此地发生的事。
祂叹了口气挥手一道柔和的绿光飞向姜献,眨眼间就恢复了他所有的伤势。
同时指尖牵引取出了姜献眼中破碎的法眼,用法力捏好后又还了回去。
姜献感受到身体被治愈舒服的哼哼了两声才想起正事。
“老大,你让我干活前可没告诉我还有人民内部矛盾要解决啊。”
神只静默几秒后,伸手冲着高台的方向一抓。
瞬间高台碎裂雕像也碎成了齑粉,而埋在高台之下的东西就被神只隔空摄回了掌中。
那是一具巨大的躯干,表面虽干枯却泛着莹莹白光。
神只轻轻握掌捏碎躯干,同时开口道:“吾已替你解除隐患,前尘因果当你自行解决。”
姜献边解头上的绷带边小声嘟囔:“因果又不是我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