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麟缓步走向那处,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再前进半步,伸手试探却摸了个空。
他一生破解的精巧机关无数,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还是头次遇到。
每天上山游玩的人很多,如果屏障一直存在恐怕早就上新闻了。
张起麟推测这多半是姜献刚弄出来的,只是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周围反复试探半晌确认了范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破开屏障,万一贸然进去会不会给姜献惹来麻烦。
随着时间推移,心悸越来越强烈,不好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张起麟不再犹豫,抽出黑金在左手手心一抹,刀刃饮血响起阵阵翁鸣,紧接着一刀挥出斩向脚下地面。
空气中“咔嚓”一声轻响,被刀锋斩出一道缺口的地面绿光一闪而逝。
王胖子早就注意到了张起麟的异状,他走近几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张起麟割手挥刀动作一气呵成。
下一刻,明明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姜献的身影。
只见姜献右手在胸前抓着虚空,左手如握刀一般虚握着向下一斩。
两人落刀动作只隔了两秒不到,却有种相同的决绝。
张起麟来不及阻止,只觉心口一空,同时心悸的感觉消失了。
他愣了愣脑子有些懵,看见姜献身子一颤向后倒去,来不及多想慌忙飞身上前把人接住。
姜献还保持着清醒状态,只闭目用手捂着胸口浑身颤抖着。
感觉被人接住抱在怀里,他睁开眼发现是张起麟,虚弱的笑了笑叫了声:“哥”
王胖子在后面都看呆了,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见姜献有些不好,才回神跑上前问:“姜献你怎么了?”
姜献听到王胖子的声音,摇摇头虚弱的出声道:“没事,过会就好了。”
他现在胸口疼的厉害,仿佛被人凭空捅了两刀一般。
张起麟皱眉看着怀里人,拿不准他这又是在作什么死。
刚刚姜献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心中疑惑那一下到底斩断了什么能疼成这样。
山顶风声不绝,一时三人都沉默下来。
张起麟一直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抱着姜献,等他身体不再颤抖后才开口问:“带你回家?”
姜献闭目低低应了声,此时身体难受的紧,后面的事还是找机会再继续吧。
下山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那刻,王胖子在前专心打着电筒照亮,张起麟抱着姜献在后面慢慢跟着。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张起麟突然开口问道:“你斩了什么?”
姜献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闻言睁开迷蒙的眼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喜与爱缠在一起解不开,我两根一起斩了。”
张起麟下山的脚步乱了一瞬,姜献竟然在斩七情…那当时的心悸…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心中升起无限的迷茫。
前面开路的王胖子早在张起麟说话时就竖起了耳朵。
两人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有听没懂。
牢牢记住二人对话内容,决定回去问问无邪这是什么意思,至少得弄清楚姜献怎么伤的,再发生类似的事他也好及时阻止。
眼看还有三分之一路程就到山下时,迎面就遇到叉着腰呼哧带喘的无邪。
“天真你怎么也来了?”
无邪闻声抬头就看到三人的造型,他也顾不上喘了紧走几步到了张起麟面前。
“姜…献…这是…这是怎么了?伤哪了?”
张起麟低头看了眼,怀里人呼吸平缓,于是轻声道:“他睡着了,我们回去再说,”
此时已朝阳东升,也不需要照亮了,王胖子落后几步拽着无邪慢慢走着。
两人后面小声嘀咕着,王胖子把整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无邪听的满头雾水,他到山下的时候才发现车里没有备用电筒,手机早就电量不足了。
抹黑的情况爬山就等于找死,他耐着性子在几人车前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见人下来,这才匆匆往山上爬。
王胖子看了张起麟背影一眼,低声问无邪:“喜与爱是什么?”
无邪正抖着腿往下走,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滚下去,被王胖子一把薅住才稳住身形。
“死胖子你不会小学都没毕业吧?这俩字一年级小孩都会写。”
王胖子一脸鄙夷道:“胖爷问的当然不是字面意思。我跟你说…”
他低声把姜献与张起麟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然后盯着无邪一副你行你解释一下的表情。
无邪皱眉开始思索,凡是跟姜献有关的事不能以正常的逻辑思考…
所以喜爱缠在一起解不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到了山下,四人最后只开了一辆车回去,因为无邪抖着双腿说了句:“废了,踩不动刹车油门了。”
姜献到家睡了两日才恢复过来。
人一精神就坐不住,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想找人聊聊天,结果无邪跟王胖子都不在。
见张起麟在屋顶上发呆,他三两下爬上去挨着坐下就开始叭叭。
“哥,皱着眉头想啥?说出来我帮你解惑。”
张起麟侧头沉默的看了姜献一会,直把姜献看的浑身难受才淡然开口道:“那晚你斩情的时候,我心口难受,这是为什么?”
姜献闻言愣愣的看着张起麟,喉头滚动了几下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分辨丝线的时候,第三根就找到了喜,那一端连着的是这具肉身的血脉亲人。
至于代表爱那跟红线…内心觉得此生不可能,所以他根本没有探查那端是否连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