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刀痴只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醋意大起。
同时他心中恨恨不已,暗中立誓,此生必斩朱九,不仅为自己的兄长报仇,更加要绝了洛月心中所有的念想。
他心中很纳闷,也很不解,朱九对她一家如此,洛月为何还如此念念不忘?
而据他所知,洛月和朱九虽为青梅竹马,但中途,洛月被接去了天机门拜师修行,多年未归。
再出山时,悲剧已成,其父惨死于朱九之手。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儿时玩伴的短短几年而已。
而他与洛月,相交已经百年,一起同生共死,历经挫折,相互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难道都比不上短短几年的感情吗?
如此深仇大恨,难道她真的能够放任不管吗?
而洛月越是对朱九念念不忘,他就越是对朱九的恨意浓浓。
身为魔宗之人,他敢爱敢恨,早已将洛月视为自己的禁脔,任何人都不得染指。
谁若碰之,斩他首级,断他活路。
学士府一个中年儒生缓缓走出,讪讪一笑,躬身抱拳道:
“各位稍安勿躁,苏长老所言的确有理,但,不也得听听洛仙子之言吗?
大家何必为了这些而伤了和气?
我们三大宗门联合一处,一路走过风风雨雨,已经历经将近百年之久,多少次同生死共患难。
如今即将走到终点,即将熬到遗迹重新开启,此时若是因为些许矛盾而不欢而散,被人有机可乘,实属不该呀。
清波小师叔离开之际,千叮万嘱,万不可伤了和气。
不若让在下做个和事佬如何?
洛仙子,你现在只要说出,你是否知道此时那远处渡劫之人是谁,刚刚是否因他分心即可。
一切自有公论。”
“是啊是啊,这一路走来,洛师姐立下了汗马功劳,若非是她鼎力相助,我们这三大宗门中人此时恐怕已经全军覆没,我们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伤了和气?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师姐你快说呀,你并不知道远处雷海中是那传说当中的败类朱九,你和他之间仇深似海,更加不可能为他而失神,对吗?”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此时却是灰头土脸,冲着洛月眨了眨眼。
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生性俏皮,明摆着是给洛月台阶下,让她以大局为重。
“小傲娇,身为晚辈,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退下。”苏定博瞪了一眼刚刚说话的这小丫头,恶狠狠的威胁。
“嘁,洛师姐不也是晚辈吗?她还要带领众人呢,你不也得听他的话吗?倚老卖老。”这个名为小傲娇的小丫头吐了吐舌头,不满的低声嘀咕,却还是听话的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你……哼,等回去再收拾你。”苏定博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的自尊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恶狠狠的道。
随即,他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洛月的身上,其他人亦是如此。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洛月缓缓开口了:
“不错,我刚刚的确是为朱九失神,才被那一道天雷之音贯耳,损伤了心神,也正是因为我一时之失,你们才同样会被天雷贯耳,致使体内法力凝结,险些从高空跌落,惨死当场。
我虽没有像苏长老所说的这般公报私仇,但,这一切的确是因我而起。”
“哈哈……大家听到了吧?她承认了吧?”苏定博嚣张大笑,双手张扬,转头看着周围众人,几乎就要手舞足蹈。
随即他又把目光定格在洛月的身上,眼中露出火热,他趾高气扬,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道:
“好你的洛月,罔顾众人性命,只为一己之私。
幸好,我们这些人福大命大,才没有惨死当场,否则,你将会是整个宗门的罪人。
天魔宗,学士府,也都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已有心魔,心智不稳,不能专心为宗门效劳,现在我以长老之名,命令你,卸去领队之职,由我苏定波来担任。
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就行了。
等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如数禀报宗门,让宗门定你之罪。
当初我就说,让你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担任领队之职,实属搞笑,根本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不负责。
可是老祖却偏偏不信,非要一意孤行。
你虽修炼天赋奇高,修为精湛,神通出众,但毕竟经历世事太少,经验不足,年轻气盛,容易意气用事。
这一路走来,你也是辛苦了。
现在,你就好好的歇着。”
“是吗?”洛月冰冷的声音传来。
“既然苏长老喜欢这个领队之职,那让给你就是。也省得我整天提心吊胆,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而心惊肉跳,殚心竭虑。
这样吧,既然我已经成为宗门的罪人,不若我就此脱离队伍,个人独行。
此后,你们大家谁生谁死,皆与我无关。
我深陷险境,哪怕身死道消,也与你们无关。
等遗迹重新开启,出了这里之后,我自然会向宗门请罪。
到时候,被如何定罪,我自可一力承担。
如何?”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化到这一步。
而听到洛月要走,苏定博瞬间急了。
“这可不行,你这是畏罪潜逃,我有责任和义务,将你带回宗门受审。”
旁边的刀痴终于听不下去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洛月打断:
“少宗主还是少开尊口的好,免得让大家以为,你是受了我的诱惑,而且,这是我天机门的家事,不宜让外人插手。
望请见谅。”
说完之后,她重新看着苏定博,不由得冷笑道:
“苏长老,你这般不肯那般不愿,那你到底要怎样?
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一路若是没有我洛月,你们死了都不下百次了。
而我若没有你们这些累赘,我也不至于几次险死还生。
我完全可以找一处洞天福地躲在其中修炼百年,闷声发大财,何至于为人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到处追杀?
再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们有能耐,自己走,自己应对各种危险即可,为何要依靠于我区区一介女流之辈?
且不说我刚刚只是无心之失,就算我是故意的,你们又待如何?
又能如何?
就算是现在,我也完全可以不去抵挡的天威,你们照样会受到天威压制,从高空坠落,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到时候,可能会成为一些凶禽猛兽的口中之食。
你们又能如何?
人贵自知。
苏长老,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自己不知道吗?枉你贵为长老,一把年纪却都活在了狗的身上。
我和清波前辈,以及少宗主三人苦心经营,建立联盟,不只是为了我们三人,更多的,却都是为了你们这些人,让你们能够寻取更多的机缘,让你们能够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让你们能够尽可能的完完整整的走出去,而不是留在这里来送死,成为一具具白骨。
可是苏长老你呢?这一路走来你多少次阳奉阴违?
你多少次明里暗里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蛊惑人心。
我不与你一般计较,是希望你能够收敛一些,是尊重你乃是师门长老,却并不代表我怕你,更不代表我可以不闻不问,认可了你的做法。
我与朱九之事,就连我师父都没有过问,你算什么东西?就指三道四?
苏长老,我忍你够多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