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浮屠寺的僧人。
剑莲之中,凄厉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平息,即便是这些僧人个个修炼有法体,铸造金身,但在朱九强大的攻势下,体内乏力,根本抵挡不了剑丝的锋锐,根本用不了一时三刻,并分分对肢解完毕,化作一堆堆血泥。
而朱九,施展出祭剑术之后,化作剑之本体,外面携带着冲天剑气,将信仰之墙瞬间摧毁。
紧接着狠狠的撞在了金刚降魔杵之上。
当被阻挡住之后,他瞬间开始快速旋转。
神剑如车轮滚滚,远远看去,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影子,周围的空间都被搅得褶皱了起来,像是被拧起的抹布一样,将方圆十里之地全都变成了真空。
降魔杵之上金光耀眼,信仰之力更如同潮水一般,倾泻而下,如长江大河奔腾不息,在空中形成百丈流瀑。
将原本被神剑化作黑暗的战场又重新燃起光明。
没过多久,在剑气顶端那一缕先天之气的不断冲击,不断旋转摩擦之下,倾泻而下的信仰之力就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渐渐变少。
而原本耀眼的金刚杵,上面的光芒突然间忽明忽暗。
紧接着,就看见金刚降魔杵外面竟然破开一个黑色的洞口,被信仰之力浇筑躯体的佛僧正站在其中,口中禅唱,双手结印,似乎正在施展一种高深莫测的秘法。
那庄严宝相,若悲若苦,似哭似笑,似乎真的化身成一个悲天悯人的佛陀。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竟然比起刚才更加强大了将近一倍。
庞大剑气当中的土黄色神剑突然消失不见,再现时,已经到了降魔杵跟前。
然而就在朱九所化的剑之本体将要穿过这放大如山岳一样的降魔杵,将佛僧彻底抹杀,永绝后患时,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的是如此突然,却又如此强烈,根本难以压制。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心中会突然生出这种诡异的感觉,但有着前世的战斗经验,对于危机,他有着一种先天的敏锐嗅觉。
而且,这副躯体原来的主人朱九,修炼过天机卜算之法,而且对于此道,天赋极高强于普通的天机门人。
所以,他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止住了自己的攻势,在箭不容发之际,擦着降魔杵的边缘,一个折身,从右侧画出一个半圆,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降魔杵一剑斩出。
这一剑,让天地间再一次静止,所有力量停滞,声色全消。
在这一剑之下,并没有耀眼的剑气光芒,甚至都看不出这一剑到底有何奥妙,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挥动刀剑,动作缓慢,任何人都能够看到这一剑挥动的轨迹。
伴随着这一剑挥出,刚才还在快速旋转的那一道擎天剑气也瞬间抬起,缓缓朝下落去。
“轰”
这一道擎天剑气和降魔杵之外的那无边信仰之力同时湮灭,消失不见。
但这把降魔杵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上面出现一道道裂痕。同时飞快缩小被打回原形,只有手掌般大小。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快速缩小的金刚降魔杵当中。并没有出现佛僧的影子,而这把金刚降魔杵在缩小的瞬间,竟然借着朱九刚刚劈出的这一剑之力,没入到虚空之中,消失不见了。
那虚空之中降魔杵内传出一道无比怨毒的声音:
“朱九,今日贫僧记住了,山高水长,来日必将相逢,你早已入魔,杀心太重,贫僧势必要将你铲除,哪怕是倾尽整个浮屠寺的力量,甚至,结合整个西方的力量,也要将你这魔头彻底镇杀,绝无任何缓和之机,也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万事皆由缘起,也皆由缘灭,但你与我佛门之间早已形成孽缘,孽缘不解,你将永生难入轮回。”
而随着这道声音传出之后,先前被破开的虚空裂缝瞬间愈合。
朱九所化的土黄色的神剑在原地略一踌躇,并未选择追击。
神剑在剑体和人体之间相互变换一阵,重新幻化为人。
不过此时他却显得狼狈无比,浑身是血浑身是伤,伤口宽大处,足有一指宽,直接从他的后脑勺破开到他的尾骨,后背的脊骨若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又一次裂成一道道的裂痕,相互之间形成错体,一节节分开,根本难以连续。
“噗”
他张口又一次喷出鲜血,整个人于这数百丈的高空,直挺挺的从空中往下倒去。
“朱兄弟……”
“朱道友……”
熊家五兄弟以及鸿蒙书院的人一个个反应过来之后,想要赶去将他接住,但只是稍一动弹,身体内外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而且根本提不起一丝力量。
经过连番大战之后,他们体内的力量早已枯竭。
而先前,朱九引爆剑气,就等若引爆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那等威力,当真惊世骇俗,有毁天灭地之威。
因为那恐怖的爆炸之力,也引动恐怖的空间风暴,两两相合之下,将他们体内所剩无几的力量全都耗费了个干净。
而且伤上加伤。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心中焦急之时,远处,那朵剑莲自行分解,化作一道道游鱼一样的剑气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朱九的身后。
这些本源剑气如万川归海,没入到朱九的后背脊骨之中,同时,朱九极速下坠的身体也硬生生的止住。
他拖着残破的躯体,摇摇晃晃的从空中飞了过来。
当接近到熊家五兄弟和鸿蒙书院众人之时,他再也忍不住,只感觉一时昏沉,双眼迷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朱兄弟你没事吧?”
“朱道友感觉如何?”
“朱前辈你怎么样?”
……
随着他们一个个焦急的声音,朱九满是鲜血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但无论怎么看,他此时更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魔,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给人以一种无声的震撼。
他张嘴正要说话,这忍不住再次喷血,身子一软,直接顺势盘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向了众人之后,满是鲜血的脸上并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但通过他的眼神却能够看出,他此刻心中满是警惕,但更多的却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