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几许感慨, 几许惆怅,最终转头毅然离去。
此人,正是天玑山 当初的外门弟子,负责朱九的饮食起居的 余修。
当初,朱九在知道他的凄惨身世之后,又觉得他秉性可嘉,再想到日后自己的复仇大计,只靠他一人 没有任何帮手,单枪匹马也未必能够报得血海深仇,故而传他一段战神诀。
而经过他这么一个 转世金仙的指导,余修没过多久便领悟战神诀的要义,能够融会贯通,修炼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修为也是突飞猛进。
直至半年前,他修为小有所成,便独自前往自己的故土,寻找当年 将他家中长姐凌辱至死,且不顾家人反抗,将他全家残忍杀害的仇人。
一番恶斗之后,他终于将那些 恶修斩于手下,为家人报仇雪恨。
此时他毕生心愿已了,执念已去,唯一想要做的,便是以此残身,留此残命,为自己的恩人朱九,尽绵薄之力。
余修离开天玑山旧址 之后的第一站,便是前往越国皇城。
无论如何,他也是越国子民,而如今的 越皇,也就是当初的九皇子 赵吏,和朱九有旧。
如今越国有难,于公于私,他都理应伸出一手,去助越国一臂之力。
一处空旷无际的荒原,周围 琼山缭绕,了无生机,到处都是灰褐色,灰褐色的大地,灰褐色的天空,让这里看起来显得颇为诡异。
天空中突然 冒出来一个 一丈大小的圆圈,如同涟漪一般,在空中点点扩散。
片刻之后,在这散开的涟漪之中,多出来三个人的虚影。
下一刻,两道人影从中直接跌了出来。
这是三个青年男子,浑身是血,面色苍白,脸上依旧挂着惊魂未定。
“这里是哪里?我们来到什么地方?难道我们离开了北域?”
“这里的气息好诡异,给我的感觉,似乎是传说中的幽冥,让人一望之下,就心惊胆战。我体内的法力现在竟然用不起半点,有良我的意念感观,也完全被封在识海当中,难以施展出来。”
“我也是!这里到底是哪里?给我的感觉,好危险,似乎进入到这里之后,我们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拿捏,”
“对了 李师弟,你最后关头祭出来的那一枚符篆,到底是何来历?竟然直接把我们传送到这里,在这鬼地方,我们可如何生存?”
“我也不知道。那一枚符篆是我爷爷生前从一个普通的凡人家里得来的,花了十两银子。当时,那人死了父亲,却无钱安葬,我爷爷恰好路过,动了恻隐之心,就随手扔给他是两银子作为安葬费,那人感恩戴德,无论如何也要将祖传的东西赠予我爷爷。
当时,我爷爷也并未当一回事,却耐不住那人的热情,只能无奈收下。
等他带回来之后,经过仔细研究就发现,那只是因为普通的符篆,是凡间那些江湖术士用的驱鬼符,对于我们这些修士来说根本无用。
我当时因为好奇就将它拿了回来。
在那危急关头,我也不知怎么就掏出来了,却没想到,竟然真的起了大用,将我们传了出来。”
“可现在,我们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那总比身死当场要好吧?以那小子的手段和心狠手辣,我们必然死无全尸,受尽折磨。”
……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 从朱九手中,以一枚残破 符篆逃出生天的李秋水,白起以及朱如是三人。
一想起当初朱九的手段,再想想他们当初距离死亡是 那般近,他们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脊背发凉。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日后可如何是好?以那小子的性格,不管是天涯海角,也绝对要将我们擒杀,不会留给我们活路。”朱如是心有余悸的道。
“在那种场合,那小子必死无疑!”李秋水咬牙切齿的道。
白起缓缓摇头,若有所思:
“却也不见得。当时的确有天机门的两位前辈坐镇,但那大道公子了无情,也绝非泛泛之辈。
我们当初都看到了,九连司马前辈,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而那位神秘人前辈,一直未曾出手,也不知他到底实力如何。
朱九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现那位前辈的存在,就连了无情也做不到,可见,他的实力可能已经胜过了了无情。
有如此实力,那位神秘人前辈未必能够顺利的斩杀他。
况且……”
“况且什么?”李秋水和朱如是两人全都扭头看向白起。
对于白起,他们二人全都无比清楚,此人乃是 天玑山当代弟子当中的 智囊,向来都有运筹帷幄之术,决胜千里之计,加上 修炼过天玑山的占卜之术,完全可以料敌先机。
他所作出的任何判决,都极其精准,让人信服。
故而,他们二人 完全是以他为首。
包括当初,算计洛仙,让她 惨死两国边境,也是他暗中授意,推波助澜。
否则,以区区李秋水的智计 和胆子,又怎么可能 想出这种办法?
听到二人的问话之后,白起脸色难看道:
“况且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但凡是与朱九有关,一切困境皆会逆转。
一切已经成为定数之事,也会完全成为变数。
就像当初几次,他明明被各方势力追杀,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可偏偏,不仅他侥幸活了下来,等再次出世,竟然已经将那些追杀他的人远远的抛在身后,可以肆意屠杀,如同杀鸡宰羊 一般简单。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朱如是和李秋水两人听后相视一眼,全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仔细一想 ,白起所说的 的确是事实。
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苦思冥想 ,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要是落在他的手里,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他明显已经知道我们当初做过的事,否则也不会单枪匹马杀入天玑山。”李秋水眼中露出慌乱之色。
他一边说一边 满脸懊悔的哭哭啼啼:
“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听你们的话,我就不该趟这趟洪水,我就不该得罪那小子,否则,我又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成为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