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往大门走去,我不认为是白秋藤回来了,但也应该不是敌人,是哪个故人吗?
我打开大门,是一个醉汉倒在门口,手里紧握着一个酒瓶,看到门开了,醉汉艰难起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儿子,你来开门了啊。”
我皱着眉,这个男人身上的烟酒味,女人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你是谁?”
男人一愣,推开我,走进院子里,张开双臂,深吸着:“这是我的家啊,儿子,我是你爸爸。”
我呼唤着大数据库,对这个男人,和我的dNA,做了个调查,毫无疑问,他真的是我的父亲。
一切都太突然了,我黑着脸,转过身,把门关上,走进屋里,我不敢接受这个花天酒地的男人是我的父亲。
男人跑过来醉醺醺地抓住我的肩膀:“儿子,见到爸爸,是不是很高兴啊。”
我转过身一把把他的手拍下:“别碰我。”
男人的酒醒了大半,我低着头,直接走进屋子里,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菜。
男人坐在我的面前,叹了口气,怀念般的说:“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啊。”
在灯光下,我看着这个男人与韩蕊手机里的那个视频里的男人有些像,但是为什么却和吊坠的照片是不像呢?
很简单,三年一变,人身上的细胞每天都在死亡,分裂,新生,三年过去了,体内的照片也差不多都换了一遍,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不像也是很正常。
“这个椅子,还是你爸,小时候,你爷爷给我做的。”
“看这墙上的画,还是你哥哥小时候调皮画的花猫。”
“可惜了。”
“这个老表还在啊,儿子,你看这个表比你还很大。”
他喋喋不休,我低着头,静静地吃着饭。
“看这老沙发,还是之前跟你妈结婚的时候,买的,渍渍,一晃眼过那么久,你也长大了。”
我起身,拳头砸在桌面上,怒吼着:“够了,你没资格谈论我妈。”
男子有些手足无措:“儿子,我是你爸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尽一份责任,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嘶声力竭地咆哮着:“现在想起来是我爸了?我妈走的时候你在哪?爷爷奶奶走的时候,你在哪?你儿媳妇走的时候你在哪?你孙子孙女走的时候你在哪?”
“我这,我。”
男人局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愣在那,我痛哭流涕:“从小到大,别人看我,都是怎么说的?你老了,想起我啦?进门,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我,儿子,爸爸也是有苦衷的。”
我一把掀翻桌子:“滚,给我滚。”
我转过身走进屋里,重重地把门关上,我躺在床上,手捂着泪眼,我情绪失控了。
我被压的太久了,不发泄出来,我不知道,我会憋成什么样。
这个男人,我人生三十多年,了无音信,我实在没办法接受。
男人叹了口气,蹲下来,收拾着摔碎的碗。
我算是明白了,我是混球,是随谁的。
一夜无语,我梦了,久违的梦了一场:“儿子,起来吃饭了。”
他推开门,轻轻地拍着我,我起身无言,穿上鞋子,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摆放的饭菜,我兴致缺缺:“你自己吃吧,我出去了。”
我很难原谅他,弃儿抛妻,这点,我怎么可能原谅。
他叹了口气:“出门别惹事。”
我闻言一愣,没有搭理,就出去了,我心里很委屈,我知道,我做的事没有第一个人能理解我,虽然我不在乎他的话,但是听在心里,难免会让我不舒服。
我走出家门,眼中藏不住的疲惫,我得抓紧提升自己的实力了,虽然我已经提升够快了,但是我心里依然很急迫。
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战斗,而我是最不想战斗,因为没有意义,还会让我自身陷入危机。
我走到李佳渔洞府的湖边,屏住呼吸,一头栽了进去,潜到湖底,进入洞府。
我看着周围的场景,还是和之前无异,我长叹一声,李佳渔还没有回来吗?到底去哪了?
我扶起翻倒的丹炉,取出之前在拍卖会得到的药材,一直没有时间操作,我仔细地看着丹书,着手炼制起来。
我身上的药,只是足够的炼制十次,我有些紧张,我很怕十次都失败了,毕竟就是大师,也有失败的概率,更不要提我这个小白了。
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失败,十次全部用完,只成功了两次,虽然在我预料之内,但是还是让我心疼不已。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手心中的两枚黑黝黝的丹药,我心一狠,直接吞进腹中,一时间,我觉得我浑身都快要烧起来。
我知道药效上来了,这五年,我之前就被欧阳博斩掉一部分魂魄,再五年,不曾动一下,静脉早已堵塞,气海半死。
我从椅子上倒在地上,疼得我打滚,我疼的几乎昏厥,但是现在正是好时机,只要不晕倒,一切都好说,虽然现在正是药效起来,吸收的大好时间,但是我确实做不到,光是硬撑这份疼痛,我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更不要说其他了。
一个小时后,药效缓缓下来了,我浑身冒着热气,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我心里思索着,果然是太勉强了吗?
虚不受补,再者,如今我不胜从前,如果不是大数据库维持着我的心脏和肝脏运作,我怕是撑不过去。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了,该回家了,我起身,往家中走去。
我思考着,我现在勉强恢复过来,要是让我完全恢复过来,还得一个星期,不着急,唯一让我担心的是,如今这种情势,再让我长途外地,估计不太现实,现在在村子里无疑是非常安全的,外面的世界,如今我了解不深,现在更是要老实一点。
我回到家,看到男人收拾东西,我问:“你要走了?”
男人笑着脸说:“没有没有,我想着,要不要,咱们父子二人,出去吃个饭,咋样?”
我低下头想了想:“也好,正好饿了。”
“那太好了,去吃饭吧。”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跟着他的脚步,简单易容一下,他已经六十多了,却还是跟个孩童一般喜悦。
来到镇上,他指着一个老酒馆问:“这家店,我小时候就来这吃,儿子,我们在这吃饭怎么样?”
我冷冷地开口道:“叫我刘玄优,想在这吃就在这吃吧。”
他闻言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你,连名字也改了啊。”
我无言,多少年过去了,我连我的本名,也是忘记了,仔细想来,还真是悲哀啊。
走进饭馆,人不多也不少,对于饭店的生意来说,倒也是勉强可以支撑下去,我品尝着这家的啤酒,牌子倒是非常冷门,但是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他看着一旁,在饭店里,赤裸上身,手拿钢筋缠着脖子,原本那就是光头,如今,就连头皮也憋得通红。
他感受颇深,带有心酸地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啊。”
我不想他这般心有多感:“出门在外本就如此,没有什么可感触的,想要吃饭就得卖力。”
我这些年,过的好的时候,衣食无忧,但是暗中却也要防备勾心斗角,过的不好的时候,饥肠辘辘,泡在粪坑里,连动都不敢动。
他吃惊地看着我:“儿子,你怎么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我只是静静地喝着酒:“本就是如此,正当行业,有文化有技术的干技术活,管理活,没有这两样的,只能拼人,若是连人也没有,只有卖力气了。”
他看着我的脸说:“你这张脸,跟你妈太像了。”
我放下酒瓶,我知道,我与他长的不大像,我随我妈,我和哥哥虽为双胞胎,但是,长大了,倒也不像了,哥哥还是比较像他的。
我问出我的心里话,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他心里倒是愧疚我,我问了,他应该也会说:“倒也是,我问你,你这些年都在边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