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海边吊床上,看着翻滚的海浪喃喃低语:“四个月了啊。”
我已经在这呆了四个月了,身上的钱早已经没了。
所以,我就把剩下的钱都用来买吃的,来到海边的一个小工厂里上班,好在包吃包住,我和潘化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阿忧,上工了。”厂门的一个小老头喊道。
“好,现在就过来了。”我起身往工厂里走去。
我到了工位,轻车熟路地分拣货件,一旁的小老头自言自语道:“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我低着头分拣传输带上的货件问:“怎么了?玛尼罗,好好的,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
玛尼罗抻着大包袱,运输带的快递就跟下雨一样落进袋子里,包袱一满,就贴上标签,扔进身后的运输带上,直至送进货车里。
“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吃饭没胃口,上工,没多长时间,就开始累得不行,要知道,我之前可不是这样的。”玛尼罗惆怅地说。
我安慰道:“年纪大了,你少喝点酒就行了。”
“不喝酒可不行啊。”
“还是少喝点吧,要不然肝硬化了,神仙也难治了。”
“我已经七十了,我也没几个活头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孙子,”
“你孙子又怎么了?”
“他好好的,非得说想去当老板。”
“哦,这不是好事吗?”
“你不知道,他没那本事,老是想着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一问他有什么发展方向,企业规划,一问三不知,他不是那块料,还不如老老实实打工,挣个彩礼钱,结个婚,生个小孩算了。”
“他那,你孙子不是经常过来给你送吃的吗?”
“谁知道?可能去印度了吧。”
大约有一个小时,当然,我也不知道很准确的时间,我没手表,又没有手机的。
运输带的电源被切断了,广播的喇叭大声吆喝:“注意,注意,全体员工,尽快逃离,海里来怪物了,快离开,再说一次,快点离开。”
我立马反应过来,等了四个月,终于等到了,这四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这里待着,挣的钱,养活我跟潘化还算勉强可以。
我抓起玛尼罗的衣领,扔进身后已经打着火准备离开的货车里。
我猛的跳起,越过几道运输带,嘿!你别说,就跟腿上按两个弹簧似的。
我急忙跑进宿舍楼里,我召唤出辟堪,一剑斩断门口堵着的石头怪。
许久,我还记得,不知道几时,我面对这东西的时候,是那样的束手无策,但如今,我一剑就能把它劈开。
是我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吗?或许吧,也有的是我手里的剑是那样的锋利,那样的坚韧。
我急的不行,用尽全力在走廊里奔跑着,我不希望潘化出了什么事,他要是有什么事,我真的会过意不去一辈子的。
一时间走廊里寒光四射,簇拥在狭隘的走廊里纷纷倒地,我一脚蹬在敲打我居住的宿舍门口的肉虫。
我在奔跑,一脚踹在它身上,一来可以把它逼退,二来这又可以充当缓冲物,让我停下来。
我感应到门后并没有属于人的气息,我放下心来,一剑劈开木门和门后的柜子。
我走进宿舍慌张地喊着:“小家伙!”
“老大,快来帮忙!”潘化背死死地抵住堵在窗户的上下铺。
窗户外,一个没有皮肤的人形怪物,双手撕扯钢筋焊接的防盗网,就要往里面钻。
我走过去手用力钳住它的后颈,一把捏碎了它的颈骨。
“快走。”我砍断床架和防盗网,就跳了出来。
翻出窗,就是厂外了,海滩上站着密密麻麻都是怪物,海滩上,甚至可以看到那之前看到的黑袍怪物。
我抓起一旁的彩板用力掷了出去,两米宽的正方形彩板,就像切割机一样,不过仅仅切开两个鲛人,就被一个巨大的怪物挡住了。
那怪物长着三条腿,右左后,那就像马腿一样,不过不像马腿那样纤细,还多长出几根骨头连接各个关节。
肩膀下的躯干到肛门,张开一个大口子,口子里的尖牙甚至可以和鲨鱼的相媲美。
肩膀和脑袋,并没有那种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根根盘踞着狰狞肉瘤,肉瘤上长着根根触手,身上都是小眼睛,
伸出的触手,一把把彩板捏成了球。
我脸上流着冷汗:“黑山羊幼崽。”
在西方,山羊被认为魔鬼的象征,而这个东西被叫做黑山羊幼崽。
它地位不低,能出来,这就说明了,这次的规模是那么的庞大。
我抓起潘化扔到一旁的椰子树上,一跃而起,踩在一只鲛人头上,迅速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根钢棍。
这种宽阔地带,敌手的数量那多,再用剑也纯属找死,这棍子,是我还在金三角的时候,特地托人打造的。
我一棍子戳在猪人的肩膀上,它的肩膀上就出现一个棍坑,我就像撑杆跳一样,在空中二百七十度,翻了回去,接力用力下砸,一棍子砸翻了面前的几只鲛人,几只泛滥。
落地,拖起棍子,不停地挥舞着,棍子舞地虎虎生风,棍头划过空气,发出呼呼地风声。
怪物群中,一个体态肥胖的怪物,抓起几只像是蛤蟆一样的生物,不过是双脚站立,眼睛就跟保龄球一样大,脊背长得跟鱼一样的背鳍。
我晃动长棍,把那几只扔过来的怪物打到一边,我看得出那肥胖的怪物是什么。
“范尼德。”我看着那东西,不敢松懈。
沈梦瑶跟我讲述过它,我没有小看,我也不能接着耽误了,再拖下去,怪物们集体拥过来,我也跑不了了。
不是说,我动不动就跑,是个明眼人看见几万怪物朝你杀过来,不跑等着被吃?又或者受了伤,伤口无意被怪物的血液,或身上的病毒钻进体内,就好了?
范尼德直接跑了过来,粗壮地胳膊,拍飞面前阻挡它步伐的怪物们。
范尼德抓着自己手中的大砍刀,像是屠夫的架势一样劈了下来。
我用侧目,用余光看了一眼后面,身子后翻,抓住身后的的鸟人的翅膀,翻到它面前,在空中,我的双脚用力蹬在它的胸口。
它的下场很明显,就是代替我,被范尼德劈成两半。
我使棍,不停地挑扫沙滩的沙土,不停地扔着手榴弹。
接连十几声爆炸声,整个沙滩都激起浓郁的尘烟。
我踩在几只猪人的头上,跑到潘化爬的树下,我急速在树干上跑着。
树不是垂直的,而是稍微倾斜一点的,我一把抓住树上的潘化,跳下来。
一个身上扎着都是铁钉,稀疏的毛发,没有鼻子,皮肤白得瘆人,右眼的眼皮耷拉得厉害,手脚又被改造的痕迹,铁手铁脚的,不过就是很粗制滥造了,隐私部位,仅仅是用烂旧布缠绕遮盖好。
暂且就叫他改造人吧,改造人在沙滩上,举着铁爪就要朝我俩抓过来,我一棍戳在他手腕的螺丝上,我用得力量很大,他的铁手瞬间没了连接散落一地,我一棍子打在他的脖子上,了结了他。一只女性的改造人,驮着背,抓着一只小熊玩偶跑过来,看起来她的关节很僵硬。
我拉着潘化一棍子抡在她的头颅上,潘化闭上眼,不忍地说:“他俩看起来,是一对情侣,我们是不是太残酷了。”
我收起棍子把潘化背在身上,高高跳起躲过一轮箭雨。
转身在空中一脚踢在隐藏在空中的天蛾人的口腔,天蛾人,面部破碎(大多数昆虫是外骨骼的),落在了地上。
我翻身抓住电线杆的路灯荡过小公路,落到一个小平房上。
“残酷?小孩,你没看到那两个改造人嘴巴和身上,爪上的血吗?你没看到他那铁爪和那女改造人牙齿卡得破衣条吗?你可怜它俩,但它俩只是把你当成食物。”我反问潘化。
“人形又怎么了?你要多长个心眼,小家伙。能活下去,怎么的都行。”我背着潘化,一脚把一个一只呲着獠牙的猩猩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