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人发行几份，只要送到该知道的人手里就行。”
冯楚月提议。
贺天双眉紧锁，这是个好主意。
但有钓鱼执法的嫌疑。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见饵，那边是不会咬钩的。”
冯楚月提醒贺天：“如果真如了那个李鑫妈妈的愿，让她承担了所有罪名，岂不是就要放过真正的恶人？”
“我承认我有私心，可这件事是梅湘君母女三人搞出来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话已至此，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先带成果回去休息。”
“等等。”冯楚月要走，贺天这才开口叫住她。
“贺警官还有什么事吗？”冯楚月扭头，看向贺天。
“成果这两天饱受舆论压力，不太适合回她家。”
“我知道，我准备安排她住酒店，就在你们警局对面，这总可以放心了吧？”
冯楚月也没故意为难贺天。
贺天得知她安排周到，倒是真对这位纨绔千金刮目相看。
“好，让成果轻易不要离开酒店，我们随时可能找她，若找不到人就很麻烦。”
贺天如是说。
冯楚月点了头，在离开之前，又像是想起什么。
她回头看贺天：“对了，贺警官，之前我已经安排人帮成果澄清，只是那几家报纸毕竟家大业大，可能更容易引导社会舆论。”
“你们警方如果可以，还请出一次通告，最好是安排一次官方的采访。”
“我有个合作良好的记者朋友，叫李二狗，昨天冯美瑜他们在成果家附近的所作所为，他全程跟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贺天扬眉，显然没想到冯楚月安排这么妥当。
但又觉得冯家人不愧是天生的商人。
若她真没有私心，应该会第一时间替成果澄清，而不是在伤害已经造成之后。
看贺天的脸色，冯楚月大概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她还没兴趣和贺天解释。
倒是成果，很敏锐发现了贺天在想什么。
“警察叔叔，你不要误会楚月姐姐，她不是不肯当天就帮我澄清，其实记者的稿子已经写好了。是我赞成隔天再澄清。”
贺天默然。
“隔天再澄清，就可以让我看清很多人，也能够博取更多人的同情……”成果说着，就低下头，“我只是，想让更多认识到他们的错误。”
盲目跟风辱骂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那些人却因为固有印象，或者被人引导，就恶意攻击他们。
成果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在冯楚月的帮助下，她也了解了一些其他受害者的情况。
她们在学校被霸凌，日子并不好过。
有的甚至连家长也不信任她们，比她惨多了。
至少，爸爸还是爱她的。
“我明白了。”贺天点头。
等人一走，他就点燃了一支烟，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
没过一会儿，另一拨去办案的警察也回来了。
“头儿，我们都查清楚了，那些人有一部分是曾经在老城区那一片住过的，但早就搬走了，另一部分，压根儿不是那边的人，甚至根本没有见过成果。”
“他们之所以造谣，是有人给了他们钱。”
“只要接受采访，每个人都有五百块。”
五百块虽然不多，却是有的人半个月的工资。
本就不富裕的人家，面对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很容易上钩。
更何况，对方在挑选被采访者的时候，也是非常精准的。
这些人大多都有贪小便宜的毛病，又没什么见识。
他们甚至缺少法律常识，不知道诽谤造谣也触犯了法律。
只要成果想告，那他们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有的人咬死了不承认，有的人心理素质差，一听说成果告他们诽谤，就赶紧交代了。”
“给钱的是谁？”贺天一想到这起案件，心里就不太舒服。
四个少年仗着年纪小，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偏偏家里还替他们善后，隐瞒，甚至现在又替他们各种疏通关系，企图逃避法律。
“给钱的是王通，他是几位家长中最有钱的。”
张家看似豪横，其实只是小有资产。
吴家最普通，只是他们家儿子跟着这几个混罢了。
李家人脉关系广，特别是李鑫的外公一家。
而这个王家，有钱，是暴发户。
王通本人，更是个煤老板，老家是西省的。
他不缺钱，用钱买通那些人，似乎就能说得过去了。
“确定是王通本人，还是他受了别人的挑唆？”贺天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冯楚月的影响，开始顺着她的思路来思考问题。
如果真的也是有人在背后出主意，而这个人是梅湘君或者冯茂林呢？
他们的目的肯定是要洗清冯美珍身上的污点。
“这……”警察摇头，“现目前，我们只听他们说，是王老板的助理让人给的钱。”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王老板的助理，还是通过他们的描述，警方才查到王通的助理身上。
既然是王通的助理干的，那这就跟是王通本人干的没什么区别了。
“把王通请过来。”
贺天当机立断。
王通都还没起床，仍然在温柔乡里。
在得知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他也一点不慌。
警方一次又一次板着脸催促，他才换了衣服，跟着来了警局。
可显然，王通看起来不太配合。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儿子如今还被关着，你们又把我弄到警局来，是想搞什么？”
贺天冷着一张脸：“王通，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你干了什么，煽动记者制造所谓的邻居和对成果熟悉的人，是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王通目光一闪，笑着否认：“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是生意人，最实诚不过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他说得斩钉截铁，如果不是早就查到他身上，贺天都怀疑自己找错了对象。
这胖子可比那三家聪明多了，不愧是做大老板的。
“是吗？可我们已经查到了你的助理给他们每个人五百块，让他们对成果泼脏水的证据。”
贺天声音沉冷，听得人后颈发寒。